看着宁湄手忙脚乱的拣银票,宁东和还笑着问了声:“九娘数清楚了没,有多少?”
“当我是虎子哥呢,连几张银票都不会数。”宁湄噎了狐狸伯一句,看他一幅怄到的样子,莞尔一笑。
弹了弹银票,都是十两一张的票额,足足有十一张,这可真算是一笔巨款了,宁湄真心觉得这笔生意太好赚了,就虎子的智商,包教包过秀才,难度太大,可是童生试不会比中考更难吧!
等宁东和走了之后,宁湄看爹欲言又止的样子,一拍额头,哀叹道:“爹不就是一百一十两银子嘛,回头等虎子哥过童生试的时候,爹当成贺礼还回去不就得了。”
宁东明来了兴趣:“你真有把握能让虎子开窍?”
“虎子哥又不傻。”宁湄翻了个白眼,为了让爹安心留下那应急的银票,透露她按先祖亡灵所教的法子,教虎子修炼,结果,连先祖亡灵都震惊了,说他是天才,悟性奇佳。
“有这事!”宁东明这一喜非同小可,接着又不无遗憾的叹道:“要是你二叔也在家,你连二叔一块儿教就好了。”
这话听得宁湄有莫名的喜感,幻想着小萝莉的自己拿着教鞭,教导魁梧的二叔跟皮猴似的虎子哥两个学生修炼,那画面实在太美了!
看她贼兮兮的笑,宁东明表情一滞,问道:“是不是二叔年纪大了些?”
宁湄忽闪忽闪着眼睛,很快憋不住笑了,咯咯的笑道:“爹这个学生太大了,比二叔还大,我也教不了,好可惜啊。”
心思被闺女看穿了,宁东明老脸一红,摸了摸下巴又笑了。随后,他问腿伤换药的事情,名医是怎么交待的,语气很随意,眼睛却紧紧盯着宁湄。
宁湄不疑有它,笑嘻嘻的说:“名医说了会把药送来的,我早上就看到了,药筐里装满了药呢,跟上回名医用的药是一样的,等虎子哥走了,就可以给爹换药了。”
不妨虎子在外面偷听呢,闻声大叫:“我今天不走了!”
宁湄眼里闪过一抹狐狸算计得逞的笑意,让她爹瞬间明白,虎子又遭了自家闺女的算计,原本她就是想让虎子当苦力的。
虎子六岁多了,头梳总角,眉毛浓黑,手长脚长,个子很高,可是心眼少了宁湄一半都不止,被她几句话一忽悠,就卖力的捣起药草来。
这一次有虎子当苦力,宁湄轻松多了,基本是动口不动手,而虎子也玩得高兴,算是寓教于乐。
宁东明看不过眼,笑斥道:“你就欺负你虎子哥吧。”
宁湄瞥了一眼捣药捣得正起劲的虎子哥,振振有辞的说:“以后虎子哥是要去天策军的,当兵打仗哪有不受伤流血的,万一没有大夫在,虎子哥也能自救。”
原本想要教训闺女的,可是一听这话,宁东明又觉得这话好有道理啊。
说到这里,宁湄心里一动,貌似这些药草也能卖钱啊,她以后可以教爹采药草卖钱,就说了句:“虎子哥要是认得这些药草,哪怕在山里没药铺买药,也能自己采药治伤。”
宁东明一听,对啊,连忙说:“虎子先别把药都捣烂了,每样留一株,我记得这些药草在后山都有的,正好天放晴了,我们去后山转一转。”
宁湄觉得爹躺了几天,出去透个气也好。
虎子也是没事就在山林里野的皮猴子,马上殷勤的拿过拐杖递给宁东明,然后带上挑选出来的药草,一起往庙后的山林子里去了。
在宁湄穿越前的后世,这座大山的生态环境被破坏得很严重,如今却是原生态,药材资源丰富,随便走了一圈,再者有宁湄有意无意的提示,他们很快就找到了近半的药草。
余下还没采到的药草,宁东明跟虎子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下,也大致明白了方位,只是宁东明不宜走远,才没有过去采。
回去后,宁东明找到了养家糊口的活计,格外兴奋,一见妻子就开心的说:“以后你就不用这么累了,我找到赚钱的路子了。”
虎子也咧着嘴傻笑道:“我也能赚钱了。”
“等你考过了童生试再说吧。”宁湄嘴角抽抽,给虎子泼了瓢凉水,又说:“等下,你带我去镇上,我要买些纸笔还有书,另外,我们还要给我爹弄个轮椅,他就可以推自己出门,不用怕再摔了腿。”
看她小脸上一本正经的样子,曲氏唬了一跳说:“你们俩个孩子,哪能自己去镇上,不行,回头被拐子捉走了。”
虎子听得眉飞色舞的,觉得带妹妹去镇上买东西,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却被曲氏拦了,不由嚷道:“我们又不傻!”
“那也不准去!”宁东明板着脸说着,听到有马车驶来的声音,转脸一看,是哑巴堂弟宁东江来了,马上说:“九娘,要买什么东西,你可以让东江叔帮你买回来。你不能跟虎子哥俩人去镇上,有危险,你懂的。”
宁湄抚额,哀叹说:“可是我只有自己去了,才知道要买什么呀。那我坐东江叔的马车去找三婶婆,让三婶婆带我们去买东西,好么?”
俩孩子好说歹说,再加上哑巴宁东江也把胸脯拍得砰砰直响,宁东明跟曲氏只得答应了,让他们上了宁东江的马车,去了镇上。
一见王氏,宁湄就跟小蝴蝶似的扑过去,抱着她的腿卖萌:“三婶婆,我可想你了。”
那软糯的童音,引得铁匠铺子内外的人都看过来,都夸说这娃儿可爱。王氏一把抱起她,很有些骄傲的说:“那是,我们家九娘跟她东江叔小时候一样聪明,可惜了,东江病了一场,嗓子坏了,再说不了话了。”
宁湄伸出小手,给王氏擦了眼角渗出的泪水,认真的问:“我东江叔生了什么病,是喉咙痛吗?”
“就是鱼刺卡了喉咙,他就不会说话了。”王氏抹着泪伤心的说着,眼里又浮现出浓浓的怨毒,恨道:“都是梅氏那个毒妇,趁我不注意,给东江吃有刺的鱼,可怜东江才一岁多,哪里会吐刺,刺卡在喉咙里,又不会说话,只会死哭。”
宁湄:“……”她几乎看到梅氏恶意的笑脸,不由得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