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余一愣,心中不服,口中忿忿道:“打!接着来!”
话音未落,又挥剑扑上前来。
刘荣无奈,再次闪身躲过,低声道:“不知趣!”
“啪!”
话音未落,他挥手一剑拍在腾空刚落地的刘余脸上。
“噗~~~哇哇!”刘余挨了这一剑,口中发出一声闷呼。
没想到一向软弱可欺的刘荣今天这么能打!
他又惊又吓,随即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再凶狠的孩子,本质上也是孩子。
嚣张气焰一过,本性也就暴露了。
眼见刘余涕泗横流的趴在地上,没有了刚才那番泼劲,刘荣也收住剑,上前将他拉了起来。
程姬坐在台上,花容失色,气馁地低下了头。
观礼台上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说话。
过了一会,栗姬率先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口中不饶人的大声说:“刘荣!你拉他干嘛,让他自己起来!”
刘启这时也举起双手,缓缓地鼓掌。
刘荣听到台上动静,站起身来,双手松开了刘余的肩膀。
“不是说了不打,你还来。”刘荣伸手轻轻拧了一把刘余的脸道,心里暗暗发笑,转身向观礼台走去。
刘余此时回归天性,抽抽噎噎,老老实实地跟在大哥身后走着。
阳光洒在刘荣的身上,
台上众人看着他缓步走近,面露惊异之色:这孩子忽然变得如此威风!
父亲刘启此时也对自己这个一向看不上眼的庶长子,刮目相看。
他微微颌首,做男人,该出手时绝不手软。
从身体上打倒对手,不服就再打倒。
打怕了拉起来诛心,彻底将其击溃——
这才像是我大汉刘家子弟!
太子妃薄氏坐在一旁,微微侧脸看明白了刘启的表情。
她猜到原因,于是顺着刘启心思说道:“太子,各位妹妹,荣儿今天表现这么好,两个来回就赢了。是不是可以加点赏赐?”
刘荣此时躬身垂手站在观礼台前三步外,听到薄氏的话,不由得心花怒放。
他心想:“今天打赢了,明天可以去城墙根遛马。索性晚上就打点好行装,明天一出门就溜。”
刘启听到薄氏的建议,点着头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刚准备说话,眼前却飞出一物,正好砸到刘荣身上。
“啪”此物摔落在地。
“加赏个柿子好了!”栗姬不冷不热地说,“这可不是软的了!”
柿子就是她扔过去的。
刘荣不敢抬头,弯腰从地上将柿子捡了起来,在身上擦擦,塞进腰间,随即拱手谢道:“孩儿多谢母亲赏赐!”
众人都一愣,随即哄堂大笑。
刘启更是开心,他手持折扇敲打案几,笑着左右侧身对众妃嫔说:“你们看,知子莫若母啊!”
随即又对刘荣说:“你娘是想说,你不是软柿子了!”
“哼。”栗姬仍然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她对刘荣说:“听到你父亲的话了没有?”
在所有人的眼里,刘荣天性胆小懦弱。
对此,身为母亲的她总是恨铁不成钢。
栗家世代在齐国做水官,专司治理疏浚黄河,家族的男子个个都是聪明绝世、精明能干的好男儿。
不曾想,自己的儿子,却完全没有一点男儿样。
而太子刘启,刚烈尚武,根本看不上软弱的刘荣,至今也没有表露出将来会立刘荣为继承人的想法。
那刘荣今后怎么做储君,怎么威加四海?
自己又怎么能够当太后,母仪天下?
玉不琢,不成器。
所以,这自从她意识到这个问题以后,就再也没有给过刘荣好脸色,就是想磨炼他。
“是。孩儿加倍努力。”刘荣低头回道,心里却暗骂,你可知你的亲生儿子,都被你这张臭脸给虐成怂包了啊!
“还要比枪吗?”
此时,程姬小心翼翼地插话问。
她看出来刘余肯定是打不过刘荣了,有些心疼儿子,想要中止比赛。
刘启没说话,只是盯着台前的两个儿子。
比武场的气氛顿时又紧张了起来。
“比。”刘余摸了一把眼泪,从刘荣背后站出来,挺着小胸脯说。
“比。”刘荣也说,他心里倒是暗暗佩服起这个小胖子来。八壹中文網
汉朝人果然热血尚武!
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既然有了约定,哪怕是明知打不过也要打到最后一刻。
两杆长枪在阳光下,枪尖交错,红缨闪耀,无风自动。
刘启一声令下——
只见刘荣枪花泛起,弹开刘余枪头,随即上步后手托着枪柄反手一挑,
刘余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击中胸口,
“蹭蹭”倒退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观礼台上发出一阵惊呼。
这次结果来得更快,掌声再次爆发起来。
刘荣收枪,站在原地,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想当初,自己可是集团军的刺杀教练啊,用这柄轻飘飘的木头枪,长不过一丈,重不过三斤,还不跟玩儿一样!
远处树荫下,那群各皇孙的车夫们,有人就对乌孙驹说:“你家小爷今天这么厉害,跟变了个人似的!”
“乌孙,你教得不错啊!”
乌孙驹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随意地“嗯嗯”敷衍。
他心里也奇怪,这些招式,自己也没教过的啊。而且,就算是教了,也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运用自如的。
观礼台这边,太子刘启站起身走下台,向二子走去。
他本也是争强好胜之人,虽然贵为太子,平日里也时常练练手脚功夫,刚才刘荣那一招长枪挑击突进,不像是十来岁孩子能做出来的动作。
虽然好奇,但是他也没有多想,只是赞赏刘荣的长进,心中对他的好感不由得多了一分。
刘荣见父亲刘启走过来,立刻和刘余并肩站好,拱手行礼。
“刘荣,你打得不错。继续练下去。今天你赢了。”父亲刘启说道。
他又面向刘余道:“你也不错,那一剑劈得很有气势。好好练几年,长大了再和你大哥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