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暗度陈仓(1 / 1)

刘荣打量一番来人,却并不识得他的官阶,随即侧脸看了一眼窦婴。

窦婴面不改色,冷眼注视。

来人走到窦婴面前五步停下,厉声喝道:“王城县衙拿你个珠商,还拿不下了?”

话是对着刘荣所说,骂的却是一班官差。

队目闻听面色红透,一咬牙,将手中短刀挥动,也喝了起来:“还不快上!胆敢拘捕,刀不留人!”

众官差得令,齐发一声吼叫,挥动手中短刀、套绳,就要上前。

窦婴和乌孙驹立即将刘荣护在身后,向床边退了两步。乌孙驹睚眦俱裂,大手一挥,将一条白蜡杆“呼”地舞出风声,搅得官差们又是一脸惊惧。

刘荣眼见情势不妙,转念一想,寻思恐怕难以脱身,万一真动起手来,今后再辩更难。不如随了官差到县衙,在隐秘场合,告知县令,自己与欧贞鸣的关系,或也无甚大碍。

于是他立即轻咳一声,拦住窦婴、乌孙二人,开口冲县尉说道:“与你们走便是!”

“少主!”窦婴回头,沉声道:“不行……”

“没关系。乌先生,县衙也不是虎狼之地,清者自清,随他们去便是。”刘荣分开面前二人,走出两步,从容说道:“按《汉律》,非大恶大奸之罪,不得枷锁刑拘拿人。”

县尉眼见面前此少年,处乱不惊,神情泰然,带着一身浩然之气,想起他方才与队目对话义正言辞,现在又娓娓道出《汉律》,不由心中暗忖:难怪长史特嘱,缉拿之时,需小心对付。

于是回首叫众官差收起捕具,口气缓和,变得客气,“那三位,请吧!”

此时早已惊动街面。

刘荣下了楼梯,便见客栈门口,围了无数前来围观的百姓。窦婴却在人群中,看到一顶熟悉的斗笠。

官差驱散百姓,清出一条路,刘荣三人随着县尉,一路向东,来到了王城县衙。

一进县衙,又被带过二堂,径直走到大堂。

县尉将三人喝定堂中,只留下队目五六人守住,自行前往后堂通报,其余官差随即散去,远远地把在门口听候差遣。

不多时,县尉陪着二名头戴竹冠,身着红衣白裤,垂着黄色绶带的官员,从后堂走了出来。

为首年长者走上公堂,正襟危坐,稍年轻者,则和县尉一起,伺立左右。

年长者手抚面前公案,看着堂中三人,扬了扬下巴。

县尉随即一声厉喝:“张大人问你,报上名来!”

窦婴忍住气朗声道:“这位是长安刘家少主人刘栗!我是家人乌婴,他是家人孙驹!”

年长者伸手招了一下县尉耳语,片刻之后,只见县尉面露诧异之色,便点头走下公堂,又对堂下众官差说:“都走!”

刘荣三人也都暗暗吃惊。此时张大人手捻胡须,细目微闭,半晌才操一口关中口音,问道:“三位可与范先生熟悉?”

刘荣摇了摇头。张大人静默片刻,睁开眼睛,眼珠转动几下,又指了指堂中左右说道:“也罢。三位请就坐。”

刘荣于是找一张软榻坐下,窦婴和乌孙驹则站在他的身旁。

见刘荣坐下,张大人便不再说话,一时间,五个人都静坐在堂中,沉默起来。

这真是令人费解。先前大费周章,出动官差,以命案嫌疑的由头将人带到县衙,现在却又不进行询问,反而是坐在堂中,一言不发。

刘荣心里是真搞不明白怎么回事了,看看窦婴,他倒是平静得很,只是用一双眼睛,盯着县令张大人身后的屏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屏风后面传来一身咳嗽,好像是收到了命令一般,张大人从软榻上,一跃而起,全然没有了方才正襟危坐的官仪,只把手拱起,勾腰站立。

再看屏风后面,果然走出一个人来。对这来人,窦婴颇是不以为然地,冷冷哼了一声。

来人尖嘴猴腮,獐头鼠目,原来是将军府中谋士:范易。

他虽无官位,不过因为做了将军府的西客,后来又深受欧贞鸣所信赖,于是倚仗着将军权势,久而久之,在东欧国内,也颇有一定地位,受人追捧。

这王城县令张大人,就是追捧者的其中一员。

范易走下公堂,张县令和长史紧随其后,来到堂中站立,看着刘荣,范易笑着说道:“刘公子果然少年英俊”,说着左右看看身旁二人,又道:“难怪将军盛赞。”

刘荣正在猜测来者是谁,耳听他提到将军,心中略一思索,便已大概明了,也不动身,只是口中问道:“将军现在何处?”

范易用眼神打量一番,带着些不信任的口吻,看着刘荣说:“将军在府中。我是将军府宾客,东海范易。”

刘荣回以颜色,不满地又道:“将军约三日后再见,怎么又把我召至县衙问事来了?”

“公子不必生气,你有所不知。今日珠场出事,事关公子,将军此举,乃是提前预备,为你三人安全着想。”范易摇头晃脑地说着,然后又说:

“但请公子在县衙委屈几日。三日后,将军定会召见。”

刘荣还没有说话,乌孙驹急了,张嘴瓮声道:“这是囚禁我等三人!”

范易摆摆手,毫不以为然地笑道:“你若不信,可到街上去走一趟,看看还能不能回来。珠场令定已是在全城缉捕你们了。”

窦婴低头对刘荣说:“少主,想必确是如此。不如在县衙静候吧。”

东瓯国为了保证采珠场的管理秩序,专门设置了一个机构,叫做“珠场令”,负责全国各处采珠场,手下也有一帮差役,凡是涉及珠场的大小事情,他都可以管。

张县令在一旁附和,冷声说道:“若不是范先生神机妙算,令本县先行一步,你三人恐已进了珠场的牢房了。岂能安坐于此!”

乌孙驹脸上不由一红,不再说什么。

刘荣点点头,伸手一拱,说道:“那就多谢了!”

范易见三人同意了,便侧脸对张县令说:“张大人有劳带路。”,然后对刘荣说:“请三位长安客人到后堂说话。”

从大堂侧面出去,前行百十步,就是供县衙官员们住的官邸,有书房、厢房、厨房,还有会客大厅,办公生活所需居室,一应俱全,统一在一起就俗称为“后堂”。

张县令领着进的是书房。待诸人坐定,看范易使来个眼色,他便和长史知趣地退了出去。

刘荣心知这是有机密要谈,于是凝神望着范易,果然听到他轻叹一口气,低声说道:“公子定非商贾人家,请明示在下。”

刘荣微微点头,但也不肯告知真实身份,只是说道:“我家与宫中甚密。为大事计,请先生莫要再问。”

范易脸上带着狐疑地神情,沉思片刻,才说:“公子所言极是。事不密必破。将军曾与我说起,公子为皇长子亲随,可有信物?”

刘荣想了一想,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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