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最初的新鲜感和紧张感过去,几人也逐渐适应了在沙漠上行驶的感觉,开始欣赏沙漠的辽阔壮丽。
尤皖在沙丘两旁看到了散开分布的水塘。
司机解释道:“这种小河都是看季节或者天气出现哩,随时都有可能不见哩。很多沙漠探险滴娃娃,来找这些,把人都找不见哩。”
木子问司机:“那你们是怎么辨别方向的啊?”
司机笑了声,说:“前面第一辆车的司机是俺家大哥,他看一眼天,都知道是什么方向,接下来是什么天气。”
尤皖知道他没骗人,很多民间的沙漠向导,确实有这个本事。
木子是个盗墓小说爱好者,听司机这么一说起了劲儿,把盗墓小说里看到的沙漠情节一股脑往司机身上倒:
“有没有外国人来偷偷勘查?有人在沙漠里捡到过以前年代的东西吗?”
司机嘿嘿笑了一声,“外国人倒是冒见过,不过老东西确实有人捡到过不少哩,都上交给国家了。墓这个东西不敢说,毕竟z市都是随便一挖底下都是墓滴。”
木子来了兴致,缠着司机讲了几个当地的故事。
尤皖听着,眼神却瞟向了江景行。江景行望着窗外,大半张脸都沐浴在晨光里,睫毛卷翘,鼻梁挺拔,嘴唇红润。
江景行察觉到她的注视,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他转过头看向她,轻轻咳嗽一声,“怎么了?”
江景行几乎是用气音在问她,尤皖也用气音回他:“就是想看看你。”
江景行一顿,知道被她逗了,也不躲了,大大方方地回望过去让她瞧。
这还是这个早晨他们的第一段对话。
最后反而是主动开撩尤皖先败下阵来,绯红着脸偏过头去不看他。
司机通过后视镜把一切都收入眼底,朴实地笑了一声,“这两个娃娃是在谈恋爱哩。”
木子怕司机在镜头前说什么,赶在尤皖开口之前解释,“不是的师傅,他俩还没在一起。”
司机爽朗地开口:“那也快哩,我跟我婆娘处对象滴时候,我俩眼神也是这样滴。”
尤皖不知道怎么接这话,看向江景行。
他微微仰起头,朗声道:“谢谢师傅,借您吉言了。”
越往沙漠深处,能看到的植被就越少,像沙漠边缘常见胡杨树和沙棘草,几乎都看不见了。
沙漠的天已经大亮了,车停在平缓处。嘉宾们下车凑齐,往最高的沙丘爬。
来之前女嘉宾们都特意换了衣服,想借这个机会在沙漠拍组大片。
尤皖穿的是件紧身的挂脖黑色长裙,上车时冷,她穿了件外套,下车时脱掉了。
丁语刚好穿了件款式类似的白色的紧身长裙,两人个子又差不多,凑在一起像一对姐妹花。
“你俩有点像啊我发现。”蒋珞瞄着她俩,“就是气质不太像。”
尤皖也觉得像,拉着丁语,逼迫摄影师给她们拍了好几组近景。
蒋珞特地穿了件明黄的纱裙,幻想着走在沙漠里被风一吹,纱裙翻风。节目组能给她拍出衣袂飘飘宛若敦煌女神的气质。
没想到衣服跟沙漠的颜色太接近了,整个人要跟沙漠融在了一起一样。
摄影师一路都在笑。
陆欻然那边更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韭菜是发物,眼睛肿的更大了些,只能用墨镜挡住。
摄影师一直在找角度,只拍他没肿的那半张脸。
女嘉宾开始还笑着闹着拍照的,越来越累,互相搀着扶着,才走了一半多。
几个男嘉宾脚程快,已经快到顶了。
“能不能有点绅士风度啊!”蒋珞对着他们大喊,“接我们一下。”
何夕也要哭不哭的,大喊:“好累!”
陆欻然戴着眼镜插着兜,他穿了身像要去走红毯的黑色西装,bking气质尽显。
“用跑的,太阳快出来了。”
蒋珞翻了个白眼,松开跟丁语和古木子拉扯着的手,往前跑了几步,噔噔地追了上去。
“我们要走快点了。”尤皖看了眼东边,已经开始泛着红黄相间的光,“陆欻然没的说错,是要日出了。”
几个女生使出高考体测的力气来,一股脑跑上沙丘高处。
气还没喘匀。
太阳就出来了。
尤皖其实不是第一次看日出,上一辈子大学时,她跟室友去爬过泰山,看过泰山的日出;后来家里拆迁了,她去过几个城市,也看过不同城市的日出。
只是这一次感觉格外新奇。
他们站在沙漠的最高处,远处沙丘起伏,不像沙海,反而像云海。
没有云,也没有雾,太阳在一片灰白的天空中乍然出现,带着半边天空的晨光。太阳起初是一个点,然后是一条线,最后变成一个圆滚滚的鸭蛋黄。
“看着真好吃啊。”
蒋珞蓦地在一旁感叹。
众人都笑了起来。
太阳升起后,连绵的沙漠笼罩着一层稀薄的橘色的光。尤皖觉得这很像佛光,让一切都有种不真实的圣洁感。
大家都坐了下来,看着天。半晌没人说话,也没人起身。
等天大亮了,丁语才站起来笑着说:“我刚许愿了。”
尤皖看她的眼里就澄清过的欢喜。
“我也许了。”何夕笑着接话。
周玄朔没起身,自顾自地说:“我们好像这一路总是许愿。”
尤皖猜他是想起了上次爬山。
“爱让人有信仰吧。”
江景行喟叹一声。
尤皖惊讶地看着他,有些吃惊他会说这种话。爬山时他说不信这些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爱也把人变成诗人了。”丁语笑着打趣他,顿了顿感慨道,“我好爱沙漠啊。”
“也爱山川河流。”沈昱瑾淡淡地开口。
“嗯。”丁语点点头,“在这儿会有种人类真渺小的感觉,待一会儿,感觉灵魂像被洗涤了。感觉自己的烦恼忧愁,好像都是小事。”
周玄朔愣了愣,嗯了一声。
上午还有活动,不能待太久,众人起身,开始往下走。
尤皖穿的高跟鞋,上来时感觉还行,下去时每一步都要摔。
她干脆坐下,把鞋脱下,一手一个拎着往下走。
江景行走在她前面,转过头端详她的动作。没说什么。
只是也蹲下来,把自己的鞋脱了,陪着她一起光脚。
“你干嘛?”尤皖看着他,他穿的运动鞋,不存在难走一说。
江景行眉毛一扬,“跟你一样,感受大自然。”
这里的沙粒很柔软,面上一层是暖暖的,陷下去之后里面的又带着点凉意,踩上去并不难受,像在做足疗。
尤皖笑了笑,说:“那走。”
江景行嗯了一声,把自己衬衣的下摆递给她,“扯着,别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