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晚会前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彼此之间还算是有所耳闻,包下了东京华贵的酒店。maraschino入场后就选择了还算昏暗的角落,一旁的gin也神不知鬼不觉朝着她这边靠近。说真的,比起这样鬼鬼祟祟,maraschino诚心建议gin学习一下什么叫做易容。
“你是真不担心。”maraschino目不斜视地开口,“记者这么多。”
gin自然地接话,“黑掉就可以。比起我们,他们有更好的素材。”
话是这么说,gin还是尽量让自己潜入黑暗,而不是光明正大行走在亮堂堂的灯光下。他们尽量不让周围有太多的人,比起他们,一些新晋的财阀才是采访的热点。
有人悄然无声地接近,脚步急促不安,他们同时转过头。
“墨小姐,琴——先生。”来人的声音有些没底,尤其是在提到“琴”这个字时。
maraschino不复之前的面无表情,她扬起笑容,没办法,隐藏身份是大明星就有这个问题,她需要学会公式化的笑容——maraschino,彬彬有礼的笑容,放在一起能被红方机构笑到明年。
“山本先生,别来无恙。”
山本建三之前就听说了maraschino会以墨樱的身份前来,他只当是这个组织把用某一种方式替代了墨樱。他心惊胆战地走过来,一时间难以真正适应面前这两个人都是杀手,眼里没人命的那种。
“晚上八点半,地下的休息室,别忘了。”gin面无表情地说道。
“知道了。”山本建三的脸色不佳。
直到他走后,maraschino才收敛起脸上的客套笑容。她朝着周围看过来的人举杯示意,试图把自己和旁边这个一看就与晚会格格不入的男人分割开来,她不想上头条。
“我去找vermouth。”
maraschino轻声说道,然后转身离开。
她的声音逐渐变小,几乎和她的身影同时逃离他的感官。gin也没应声,maraschino也没给他这个机会,只是萦绕在鼻间的清香突然消散。他看见对方巧妙绕过了三两扎堆的人们,穿梭在形形色色的人里又像是置身事外,她总是这样,与一切没有牵扯。
gin对于晚宴其他人的交谈兴致缺缺,很快就隐没于黑暗里,无人察觉。
maraschino越过了给自己安排的107房间,直径走到了109,敲门。很快里面的人就打开了一个小门缝,看见maraschino的脸才放下了门后拴着的铁链。在maraschino进入房间后,门又被小声关上,整个过程可以参与哑剧演出。
她走进去,坐下,抬眼看着面前的金发女人,“窃听器和摄像头?”
“检查过了。显然,山本建三并不知道这回事。”vermouth耸肩,懒洋洋地说道。组织人多的好处就是有时她并不需要把自己放置在明面上,这会很累。
说实话,maraschino挺惊讶的,她以为进来会在浴缸里见到vermouth,比如对方拿着一杯红酒泡在玫瑰花瓣的浴池里——这不奇怪,她经常撞见这样的场景。
“gin呢?”vermouth挑眉。
“会场,他来这里会更麻烦。”
哦——vermouth笑意加深,真该让gin听一下这句话,对方可能又会极度暴躁。不过她挺感谢的,这可是她的房间,gin来了被连累调查的一定是她而不是maraschino。
“我以为他不会让你离开他的视线。”vermouth眨了眨眼。
这个女人。maraschino眸子扫过去,“你形容的很像是宠物,或者生活不能自理的小鬼。”她甚至觉得有一点冒犯?
于是瞬间,vermouth平举起双手,“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maraschino缓了眼神,轻叹一口气。她不喜欢这样。
vermouth觉得自己下次需要换一个说法,毕竟她也不喜欢被这样形容。但她的确看过那双从来冷冰冰又轻蔑的绿眸里呈现过滔天怒火,而倒影的全是面前这个无波无澜的女人。
“你再这样看我,”maraschino威胁地瞪过去,“你就要承担维修费了。”
打架。好吧,vermouth并不知道为什么一个穿着礼服的美女会威胁另一个一身都不适合运动的美女,这很不讲道理。但她还是选择了收回自己的视线,没办法,如果这里变成坑坑洼洼的,墙上全是裂缝?她总不能解释是因为皮鞭吧?
“不说这个。”vermouth回归正题,认真了些,“见过山本建三了?”
“嗯。”maraschino回想起对方惊慌的表情,语气有些冷,“估计是该做的事情没有完成。脸色差得就像是我和gin会吞下他一样,可能还要看看有没有因为这个被什么人拍到。”作为宴会主人公还这么大惊失色,她实在有些头疼。
该做的事情没完成。这个形容很有意思,于是vermouth也坐在了梳妆台的椅子上,交叠起双腿。她一只手撑着下巴,美眸中冷意流转,“那就只能麻烦你了。”
交易是交给gin,清理不听话的人,就是maraschino负责了。
maraschino默然,她让自己陷落在柔软的沙发里。放在沙发上的手指微微用力,压着陷下去了坑。没人喜欢加班,更不喜欢替别人收拾后续,偏偏总有组织的人不听话。山本建三,也是一个。
“炸/弹安排好了?”她确认。
“是的。一楼二楼和地下都有,全部引爆能够把这里夷为平地。”
这是最不希望启动的后续,谁都能想到这么大的酒店发生这么大的爆炸会引来多大的视线,哪怕是她们也会觉得麻烦。没办法,组织总是小心谨慎又不厌其烦,而他们就会为这样的行为买单。
maraschino摸了摸自己的耳垂,黑色的耳环上有一个细小的按钮。她按了下去,嘈杂的电流声先响起了几秒。她确定这些装置都能好好启动,这样vermouth即使呆在房间里也能够听到他们那里的动静,也能够作出相应的指示。
“如果顺利,记得回收。不顺利——”maraschino顿了顿,“就毁尸灭迹,自己也快点消失。”
“知道了,我当然希望一切顺利。”vermouth伸了个懒腰,眼里可看不出一点认真,“我很好跑,反倒是你和gin会很麻烦。那位大人不会希望损失掉你们两个。”
maraschino无言。说真的,她以为组织里除了她和suze,剩下都是看好戏的类型。
“你不如多给那位大人提建议,也许黑夜里狙击会是更方便的行为。”
“而这就没办法确认他是否完成任务——”vermouth竖起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你知道的,那位大人总在这些细节上有近乎追求完美的理念,我们没得谈。”
是这个道理。maraschino眯了眯眼,她对于这样的完美保持沉默。
“听说suze干掉了田中正人?”vermouth饶有兴趣。
maraschino沉默,怎么每一个人都在问这个问题。
“很奇怪?”她反问。
“还好。”vermouth摆了摆手,“我以为那位大人会选择亲自去聊一聊,或者至少不会去杀——他认识的人,同一个年纪,还活着的,已经不多了。”
她的话像是惋惜。
“田中正人挡住了路。”maraschino简洁地说道。
“是吗?”vermouth的声音如同呢喃,微弱飘渺,“我以为他是光。”是那位大人的光。
maraschino皱了皱眉头,她起身,走过去。站着的身高让她居高临下俯视着vermouth,眼里如同是警告,她也的确如此,“vermouth。”
她不应该说这些。
“抱歉。”
vermouth回过神来。她扬起一抹笑,证明自己一切还好,maraschino也不想去责问太多。她们都会有迷茫的时候,只是走上了这条黑暗的路就没有回头的理由。
“走廊里的摄像头还在运行?”maraschino问道。
“对。需要我联系组织里的人帮忙黑掉吗?”vermouth的手已经拿到了手机上。
“不,保证它完好运转。”
maraschino摇了摇头。她掀起窗帘的一角,看见对面暗沉沉的大楼和一望无尽的黑暗后又把窗帘拉下,示意vermouth关上大灯。失去月光,两个人在房间里甚至看不清对方的脸。
她又一次拉开了窗帘,推开紧闭的窗户,房间清凉了下来。
“从外面过去?”黑暗里,vermouth问道。
“这面墙壁外面有连接通风口的地方,绕进去就行了。”
maraschino回应。两头都是没有光线的黑暗,哪怕对面的大楼有人拿着望远镜观察这里也什么情况都无法发现。她习惯在行动前背下地图,这些曲折的小道更是牢记于心。
“那,祝你好运。”
vermouth微笑。
“自然。”
maraschino从窗户翻身,背影消失在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