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云惊恐到底看向四周,这才惊觉,这应该是个集装箱,而此刻,已经有一股灼热的热浪往里面扑。
男子欣赏着她面上的惊恐之色,指尖落在她脸上,暧昧亲昵的勾勒着她的五官。
那痴迷的眼神,如同在抚摸一件艺术品。
“不要碰我。”她惊叫道。
然而,男人的手从她额头,鼻翼嘴唇,缓缓移向她胸口。
“求求你,放了我。你要什么?要多少赎金,我都可以给你。”
“赎金?”男子动作微微一顿,“江小姐,你知道多少赎金都换不来你。你要我放了你,但是你知道吗?现在道上可大有人出钱想享用你。不如我去把他们找来?”
“你们……”
玫瑰的气息将她包围着,火焰如同毒蛇舔舐着她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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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江姑娘应该是被梦魇住了。”桑子腾皱着眉头,沉声道,“而且,江姑娘的血液又开始逆行了。”
这种匪夷所思的想象,若非亲眼所见,即便桑子腾自己都难以置信。
习武者,因为要习武修行内力,需要打通所有经脉,经脉逆行属于常见情况。甚至有些功法,还必须要逆行才能修行。可血液竟也逆行,却是前所未闻。
“可有方法?”
“按理,只要将其血液顺自然应该是没问题。只是,卑职第一次见这种情况,并无方法。”
萧蔚走过去,看着床上梦呓的女子,见她洁白皓腕所露出的血管,他侧身坐在床边,“本王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桑子腾躬身退下,萧蔚却喊住了桑子腾,“告诉四王爷和白缨姑娘,江姑娘没事了。”
桑子腾应声,低头的瞬间,看到萧蔚将江行云的手握在了双手之中。
“殿下。”桑子腾连忙跑过去,面色惨白的看着他,“万万不可。您不能动用你体力的寒气,它们是要用于压制火毒的。一旦寒气减少,火毒苏醒,您身体根本坚持不住啊。”
“退下!”
他厉声。
桑子腾只得跺了跺脚,无奈的离开房间。在门口,看到萧定如松柏而立。
“殿下说江姑娘没事了。”
萧定看着那紧闭的门,沉默片刻,走到大厅对白缨道,“白缨姑娘,在下送你回烟雨楼吧。”
“江姑娘没事了吗?”白缨起身。
萧定道,“没事了。”
有萧蔚在,她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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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蔚紧握着她的手,将一道寒气逼入她体内。那寒气进入体内,截住了江行云逆行的血液。然而她血液非同凡人,竟观滚烫如岩浆,瞬间吞噬了第一道寒气。
萧蔚不由大惊一跳,却不敢松懈,再度将更多的寒气渡入她体内。
江行云只觉得自己深入了火山之中,玫瑰的刺穿透她身体,火焰吞噬着她皮肤。在她痛到极致,突然置身蓝色的大海之中。冰凉柔软的水包将她包围,如同羊水,竟给了她另外一个新生。
她知道……自己怕是再度陷入了当年绑架的梦魇之中。
她告诫自己一定要苏醒过来时,一道清冷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江小鱼,本王那两千两银子,你是不打算还了吗?”接着,一只苍白却有力的手将她瞬间从水中拉了出来。
她豁然睁开眼睛,看到萧蔚那张熟悉的脸。因为脸色多度苍白,他的脸呈现了一种病态的美。
她愣了愣,目光扫向四周,再回到他脸上,触及到那双冰冷的眼睛,她在终于反应过来,然后起身一下扑进萧蔚怀里,大喊道,“萧焰那王八蛋,狗娘养的垃圾玩意儿,竟想非礼我。”
她力气很大,扑入他怀里,震得他心肺一疼,低低的咳嗽了两声。
听着她中气十足的叫骂声,他嘴角不自觉的翘起,“没事儿了。”
“哪里没事儿!”江行云从他怀里出来,瞪着双眼,叫到,“那龟孙,老娘不会放过他的。这等下作之人,我定要让他断子绝孙。混蛋,他竟敢把注意打在老娘头上。”
她嗓门很大,满身怒气,和方才躺在床上的羸弱的女子几乎联系不起来。然而,她紧握成拳的手却在抖。
萧蔚却知道,她不过用这架势掩盖自己内心的恐惧。
他目光温柔的看着她,低声道,“江小鱼,会有机会的。”
他声音亦是温柔,却带着一种慰以人心的力量。江行云仰头看着他的潋滟似水柔情的眼,再也忍不住,再度扑入他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萧蔚,我怕死了。我真的好害怕。”江行云全身发抖,下意识的将他抱得更紧,似乎眼前之人就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那王八羔子什么时候跟来的,我都不知道。我没有一点防备,我根本就反抗不了。”
他微微低头,下颚轻放在她头顶,隐忍着眼底的杀意,低声安慰,“我知道。”
向来跋扈的她,即便是每次面对自己的苛刻和故意刁难,不得不委曲求全时,眼里依然写着不甘和倔强。即便是赵有将她抓走,也未曾见过她今日这般绝望和恐惧。
方才,那一声‘求求你’,夹带着的虚弱无助,几乎让他不敢相信竟是从她口中而出。
许是因为害怕到了极致,亦或内心堆积了太多的恐惧,她哭了许久,如同那晚醉酒那样嚎啕大哭,最后哭累了才睡过去,可却依然抓住他的手不肯放开。
直到天快亮了,萧蔚看到她眉间舒缓,这才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发出压抑小声的咳嗽声。
“咳……”
床上女子眉头再度蹙起来,萧蔚抿着毫无血色的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到最后,女子调整了个舒适的睡姿,他才抽出手,悄然出了房间。
因是深冬,虽是卯时天边依然漆黑,唯有寒气更加凝重。
身边突然少了什么,江行云猛的睁开眼睛,看到屋子里亮着灯,旁边不见了萧蔚。
她仰头躺在床上神色怔怔。她其实并不怕萧焰,过去十年娱乐圈,面对这样的人并不少。可是,萧焰身上那玫瑰香味,让她想起了那段梦魇般被深藏的记忆。
那一年,她被一个疯狂到变态的粉丝绑架。对方不要任何钱财,把她放在一个铺面玫瑰花的集装箱内,集装箱外铺满了汽油,只要与花火中涅槃,期间自然不乏对她各种精神上的折磨和恐吓。虽事后她被救出来,这个事情也被那人压下去,可却成了她心里挥之不去的噩梦。
“咕噜噜。”房间里发出一个怪异的声音,打断了江行云的思绪。
她扭头看去,这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一个骷髅头,如同一个足球一样,咕噜噜的从花架处滚到了屏风后面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