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过瞬间光景,眨眼即逝。
金色的光线迤逦生辉熠熠,那红艳晚霞在天际格外壮丽奇美。
容玉楼穿着一身墨黑色长衫着身,手握长剑,神采奕奕的坐在烈马上,婉约的脸蛋儿略带严肃,清澈潋滟的眸中透着一抹狠厉。
一行人骑着马到了柳城,城外绿竹森森,微风刮得竹叶沙沙作响,天色又将黑味黑,只隐隐约约看得清五指,和几人风姿卓绝的身影。
容百合、酒香、宫子虞就停留在一个岔路口等着,而容玉楼一人无畏前行。
明亮的月色穿透过竹林,光点隐隐约约的落在她身上,清晰的可以看见她坚定的眸光。
拿着通关文牒低调的进了城,眸子小心翼翼的警惕的看着四周。龙晋就在这城中部下布下天罗地网等着她上钩,若是不小心戒备,就是他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在一家客栈拴好马,她戴上一块银色的面具出去,削瘦的身影没入寂静繁华的城中。
向着官居住所走去,从一旁的小巷子绕至住所后方,趁着无人巡逻,飞身进了院中。
住所是早年龙傲微服私访建造的行宫,后来改成柳城父母官的住所,据说柳城每年纳税最多,所以这里的官员才有如此好的待遇。
容玉楼拿出地图看着,去到住所的前殿。娇小的身影走在蜿蜒曲折的长廊中,眸子小心的环顾四周。
巡逻的将士一直来来往往,所以容玉楼一直走走停停,直到走至转角处的时候,一道高大的黑影向着她袭来。那人的拳风霸道,内力苍劲浑厚,好似七十岁的老者才有的武功造诣。
容玉楼连忙侧身躲开,后退几步,站定脚步眸子看向了攻击她的黑衣人。
那人气韵卓尔不凡,身子修长如玉,面上带着金色的面具,只露一双深沉犀利的眼睛。
他墨发三千,黑袍若黑雾,神秘且霸气。
夜色下,他强势的气息似深海蛟龙,将她紧紧的缠绕,直到她不能喘息。
只单单的,那双熟悉的眼睛,她便已经认出他是谁。
龙越!
身子颤抖起来,连着握紧长剑的指尖都在轻颤。
两人明明都戴了面具,都只露了一双眼睛,可却好像在对方面前宛若透明一般,只一眼便已经认出对方是谁。
龙越眼帘微垂,心中蓦然狂跳起来,又悲又喜,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是何滋味。
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想要掀唇说什么,却终究还是闭上了嘴。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在不停的巡逻的士兵从一旁的长廊走来,龙越眼疾手快将人拉过,躲在转角处。
容玉楼就贴靠在冰冷的墙面上,垂眸不敢看将她圈入怀中的龙越。
他身上淡淡的梅花香味依旧没变,依旧清香灼人,酣甜好闻。只是不似以前,那般温柔的将她拥入怀中。
他垂眸静静的看她,终是问出了口,“你来干什么?”
“我想来就来,你管不着。”
“我还没有写休书,我就有资格管你。”
容玉楼猛然推开他,“那你现在就写一份。写十份都行。”
她转身便走,跟着自己所记的地图,向着最大的嵘殿前方走去。
龙越只好蹙眉跟上,走在她身后也没说话。
两人悄然来到嵘殿前的一块巨大的石狮后面,见龙十九正被绳索悬吊在殿门口的房梁上。粗糙的绳索已经将他的手腕磨得流出了血迹,幸好身上是无伤的。
俊秀的脸颊上有些苍白,嘴唇干裂,应该是被悬吊得有些久了。人已经昏迷,估计在悬吊一天,就没了性命。
宽阔的广场中,两座偌大的石狮甚是威严,场中的亭灯点得明亮,若是容玉楼和龙越出去,一定会被发现。
四周并无士兵巡逻,一看就知道是陷阱,等着他们上钩。然后关门擒王。
转身看了龙越一眼,眼神问他决定该怎么办?若是她一人来,一定和龙晋谈判,但是龙越来了,反倒有点成为她的累赘。
而容玉楼殊不知,龙越也是此类想法。
龙晋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狡猾和诡计。
“我去引埋伏的人出来,你去救十九。”龙越也不和她商量,语气带着些命令的口吻,话一落下,身影已经走出了石狮后面。
正在身子快要靠近龙十九,一支锋利的箭羽从紧闭的关好的凌空射来,龙越拔尖一挡,箭羽落在地上。
嵘殿的门霎那被打开,整齐列队的弓箭手正拿着弓箭瞄准龙越。
高大的身子蓦然退后了几步,弓箭手直接放出手里的长剑,几百支箭羽向着龙越射来。
他连忙褪下身上的外衫,用外衫一裹,准确的揽住射来的长剑,然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箭羽利落狠绝的还了回去。
殿内的弓箭手一到了十几个,龙越向着大门退去。
弓箭手从殿内出来,向着他而去。躲在石狮后面的容玉楼看准时机,从石狮后面飞身而出,掏出腰间的匕首向着绑着龙十九的绳子而去。
粗大的绳子顺利被挥断,龙十九的身子跌落在殿门口。
容玉楼连忙过去将人扶起来,让龙十九的身子靠在她身上。她拍了拍他的脸颊,发现龙十九根本没有什么意识,唤醒他根本就是徒劳。
容玉楼只得扶着他走着。有将士向着容玉楼攻来,她拿着长剑一挡,一脚踹向士兵的腹部,那人倒在地上后蜷缩着,尝试了几下都没爬起来。
殿前混战一片,容玉楼扶着龙十九总算是和龙越聚集到了一处,和情势并不好,他们已经被团团围住。
而请他们来的主角,到现在都没现身。
站在一旁观月楼楼阁上的龙晋将打斗的场面,嘴角带着一抹冷笑,那些弓箭手小喽啰怎么可能是他们二人的对手,他没带多少兵马前来,目的也不是来打仗的,而是来取容玉楼腹中孩子的性命!
他要龙越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痛苦倍受折磨,而他却无能为力。
他要让他痛,痛得生不如死。和他争夺南楚的人,每一个和他争夺南楚的人,都不会让他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