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孙婉有自知之明,斟酌了传话人的字眼,‘探视’,并不是晁玠昨夜说的‘放了’。
归根究底,哪怕皇上不要的,也不会再放她回路沉身边。
夫妻俩四目相对,路沉的目光中是气恼不忍,撇开的脸色透漏着屈辱还有深情。
孙婉强扯着微笑,口气轻缓劝说,“你要自己保重,切莫因为不值的事情伤身。”
她已经厚着脸皮,说了最扎心的话,哪怕往后路沉恨她,也好过他一蹶不振,甚至是断了活下去的念头。
路沉不是傻子,孙问之那天说了与她有关的话之后,路沉想了很久。
皇上有什么秘密任务可以交给她?为何又用了那么久的时间?
现在一切都有了答案,可是他不信。
孙婉不敢伸手触摸路沉,纵使她百般煎熬忍耐,也不敢轻易去触碰他。
心里的苦痛和眼泪演变成璀璨的笑脸,孙婉一字一句接着说,“我是真心爱慕皇上,相见恨晚,还请你谅解。”
路沉的眼睛都红了,撇过头不去看她。
“我知道对你不住,皇上说了,会给你弥补。”
“我不需要。”
除了初见她的兴奋高兴,路沉第一次接她的话。
孙婉莞尔一笑,强撑着笑脸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讲,当时便替你回绝了。”
路沉痛心疾首死死盯着她,只等着她说这是在同他开玩笑。
可他等了又等,盼了又盼,她始终没有说出他想听的。
“你是身不由己的对吗?”
路沉拉住孙婉的手,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她的脸色很不对劲!可他看不出别的,他已经被五雷轰顶的消息给震晕了,他脑子很不清醒,无法正常思考。
她脸色不自在,是心虚愧疚?还是被逼无奈?
就在此时,急促的脚步声渐近,孙婉蓦地脊背僵直,路沉皱了眉头。
晁玠的脚步声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近几个月以来,她听的最多的,便是他的脚步声。
路沉不曾怎么接触过晁玠,可从孙婉难以形容的脸色中,他意识到了不对劲。
孙婉万没料到,晁玠竟然会出宫,直接找到了这里。
晁玠的心腹也很意外,他都说了,是准许‘探视’,而不是放人,可皇上还是不放心亲自出宫,并且不顾君臣脸面,杀到了长定侯府邸。
这要是传出去,绝对是对皇上不利的。
可他们做心腹的要办的事,不就是收拾这些烂摊子吗?
有他们在,这些见不得光的事儿就不会传出去。
路沉仅剩下的那点小期盼,在看见晁玠的瞬间,顷刻崩塌,什么都不留。
她是真的看中了皇上,皇上也对她宠爱至极。
也是,他的夫人那么好,很容易令人心动,被人发现她的好,肯定是不会放手的。
只是……路沉觉得入宫和那么多女人共享一个男人,委屈了她。
孙婉担心晁玠给路沉难堪,主动迎上去靠近他,“皇上怎么亲自过来了?婉婉这就准备回了。”
晁玠扫她一眼,哪怕知道她何意,还是顺着她的话开口道,“刚好忙完,出来接你。”
路沉就像一个傻子似的,完全融入不了他们之间,直到目睹他们离开,路沉才发现自己的一颗心没了反应,不知道疼痛,不知道悲欢。
回宫的路上,孙婉显然没了在长定侯府邸时的讨好,一个眼神都没再给晁玠。
猛地意识到什么,晁玠冷声开口,“你若是敢做出惹朕不快之事,万古山庄上下一个不留,全部给你陪葬!”
孙婉瞳孔骤然一缩,脑子里闪现出的便是‘他没有开玩笑’,他真的会那么做。
“至于长定侯,我不会叫他死,死了是一种解脱,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让他活着,生、不、如、死。”
咬牙切齿的四个字出口,晁玠靠近她,抬起她下巴微微挑起,对着她冰凉的唇瓣深吻起来。
第一次,孙婉第一次在他面前落泪。
不知道是伤心路沉的难过,还是见过了路沉,心死了。
孙婉以为她可以没有感情没有思想在冷宫里等死,谁知道万七夕再次进宫,竟然告诉他,路沉要救她出去!
“他疯了吗?”
万七夕不认同孙婉的话,“傻婉婉,你以为你那么说,路沉就相信了吗?”
她太低估路沉对她的感情了。
孙婉当然知道路沉有多看重她,正是因为知道,才会说那么狠的话。
“别让他浪费精力,没用的。”
孙婉不是没有试过逃脱,可晁玠比她想象中的要精明厉害许多。
“你忘了我们有鬼斧神工能改变容貌的神医吗?”
万七夕悄声言语,冲着孙婉挑眉使眼色。
心脏不由加快跳动,孙婉疑惑低问,“殷家小公子?”
万七夕打了个响指,“没错!还有我三叔!”
一股脑,万七夕对孙婉说出了他们在外面的计划,“你就等着我下回进来,找人替代你吧!”
不待孙婉说话,万七夕表示,“放心,那姑娘是自愿的,你只管出去后和路沉好好过日子便是。”
天涯海角,随便他们想去什么地方!
孙婉不激动是假的,她忍着酸楚对万七夕道了声‘谢’。
不想,当天夜里,晁玠没有来冷宫,而是叫心腹将她带去了东殿。
孙婉起初是抵触不答应的,可心腹说了,皇上命令,无论什么手段,只要能将她带过去便可。
那心腹施展了浑厚的内力,远在孙婉之上,为避免自讨无趣,孙婉跟着心腹去了东殿。
晁玠在忙正事,知她进来,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已经有宫女带着孙婉去浴房。
这些都是孙婉过来前晁玠交代过的,按照吩咐办事而已。
孙婉心中疑惑,提线木偶般配合着。
直到所有人退去,晁玠忙完了正事,孙婉看到他冲她招手。
挪步走过去,她人未靠近,晁玠迫不及待上手便扯了她衣带,将人带至他怀中摁在腿上,“万家那傻子是不是太不会掩饰情绪了?”八壹中文網
孙婉情不自禁紧张起来,呼吸都凝固了几分。
对上她疑惑不解的眼神,晁玠右手伸到了她腰后,“别怀疑,我就是在说晁祯他夫人。”
孙婉故作乖顺,问了他‘何出此言’,晁玠笑笑不答,随心所欲当场便做了他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