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一个貌美女子来到了河边。
她站在一棵柳树之下,看着那湖面上在月色下泛起点点涟漪。
而在湖的正中间,有一叶小舟在飘着。上面坐着一个老者。
“想不到曾经那么鼎鼎有名的大人物,如今却落得如此落魄的下场。”
貌美女子勾了勾唇角开口。
对方却纹丝不动,仿佛没听到她的话。
“不用装了,我知道你能听得到。”
虽然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但女子似乎很确信对方不会错过她的话。
“凭着你的本事,怎么也该在京城大展拳脚。我只是来替你报不平的。”
说着貌美女子摘下一片叶子,叹息。
“在这种小地方种种田、耕耕地,实在太屈才了,你若是愿意,就效忠于我,我可以让你实现人生抱负。”
她静静等待对方回答。
但对方却只是站起来,背对着她,收了自己手中的鱼线,似乎想要离开。
“你这人怎么如此不知好歹?”
察觉到对方的冷漠拒绝,貌美女子有些不悦了。
“你想要什么?要钱,要权利,要名气?你想要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
但对方只淡淡开口:“我一个老人家,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要那些做什么?姑娘再找其他人吧,老朽年迈无用,不能替你做事了。”
“你这分明就是托词,”貌美女子依旧不悦,“我可是慕名前来,而你却如此冷漠!”
他话未说完,那小舟上早已没了人影。
初冬季节的湖面泛着寒意,夜色中就只剩下她独自一人.
她跺了跺脚,转身离去。
回到得益楼之时,她依旧意难平。
“那人竟然连你的面子都不买?”帷幕后的男人有些讶异。
“是,我以为抛出名利他会心动,可……他倒是比我想象得更难摆平。”
“罢了,有些人的确强求不来,即便我愿意屈就自己身价去主动相迎,也不过是热脸贴冷屁股罢了。”
*
终于恢复到正常营业状态,顾白又接连推出了几道新的菜品。
酒楼的生意比起先前一段日子,倒是有了明显的提升。
这一日,熟客再度登门了。
“江言?”顾白看到他,立刻邀请他进来。
“昨天还多谢你拨人手帮我,他们帮了我好大的忙呢。”顾白笑着招待。
石嘉言也笑:“他们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哪能呢,他们干活很利索,几个人把我一个月的活儿都给干完了。”顾白想到什么,问,“你的小弟们应该各自都有正事要做,不会被我耽误吧?”
石嘉言坐下:“自然不会,他们几个本来也干不了什么正事。”
顾白被逗得扑哧一声。
“那你若是需要人手,可以随时把他们调回去。”顾白说,“况且这两日我的生意不好,正巧能腾出一些时间,找找能在苗圃里帮忙的人手。”
听到她说“生意不好”,石嘉言就往对面酒楼瞥了一眼。
他时常关注她的事,自然也知道对面这家风头正甚的新开大酒楼。
“姑娘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么?”他问。
顾白想了想:“倒的确是有。不过先前已经麻烦了你许多事了……”
“对我还这么见外么?你尽管说。”
石嘉言轻笑一声,倒是很爽朗。外头冬日的薄薄雾气泛上来,衬得他面容格外清俊。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有一个妹妹。”他回忆了一下,“大概也和你一般年纪吧,身量也差不多。或许是因为这样,每次我看到你的时候,总会免不了多几分亲切感。”
顾白并未在意:“是觉得我和你妹妹气质很相似么?”
“倒不是相似,若是仔细说起来……”他又犹豫了一下,似在回忆,“其实气质截然不同,是两个南辕北辙、差距很大的人。但不知怎的,我总会在看到你的时候想到她。因此,有了这一层缘分,你的事情也自然是我的事,对我无需客气。”
顾白:“那你应当很久没见到你那个妹妹了吧?”
石嘉言:“嗯,的确是很久。出来有一段日子了,两个妹妹,还有家里的母亲,都很久没看到了。”
石嘉言说完这话,眼眸轻垂。
白日的时候总会让自己忙碌,但夜半时分,难免也会思念亲人。这些话他一直都不曾对谁说起,却没想到,今日这么容易对一个相交不深的姑娘说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