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闹学堂(1 / 1)

贾府忐忑不安中,传来了消息,说是秦氏在宫中向皇后自请出家,皇帝特封其为紫卿元君,赐住皇家道观元极观。

旨意下到贾府,秦氏出家,自然是与贾府脱离干系了,贾蓉自此自由嫁娶,再与秦氏无关。

这下让贾珍父子彻底懵逼,完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贾珍匆忙到西府拜见贾母。

跪下就哭,“老太太,好好的孙媳妇儿,她还一身的病,怎么进趟宫就被御赐出家了呢?圣上这是对我们家不满了吗?”

贾母却比他们都冷静,“向来贵门女子出家,一为避祸,二为身份所迫,秦氏,怕是要起来了。珍哥儿,我们贾府待她不薄,但你们父子——”贾母叹息。

贾珍额头的汗已出来了,“老太太,我们、我们家可从没亏待过她,她那等身份到我们府里做了长门长媳,吃的用的玩的无一不是精细至极,比我们家这几位姑娘养的还娇贵,她家中老父和兄弟,都当自家爷们一般待着。”

贾母沉吟,“她一向知礼懂事,性情温柔,无论多难都是那副平和性子,什么事交给她都能处理极好,府里上下对她都是信服的。是我错了,低估了她向死的心。”贾母闭上眼睛,“但愿她能念着往日恩情,跟蓉哥儿夫妻一场,前尘往事都供给神仙,自此无所瓜葛吧!”

贾珍不甘,涨红了脸,“可是,可她毕竟是蓉哥儿明媒正娶的,就这么一道旨意一句话就出家了,太不给我们贾家情面了,老太太,恳请你进宫一趟,好歹见见皇后,问个准话儿,或许能见她一面——”

“糊涂!”贾母一拍炕桌,“原本我们两府,你们在长房,独门独户的,我不该说话,但是事情已经错过一次,大家伙儿大被一盖,随着紫卿元君进了道门,便是两不相欠了,你还想如何?把那些过往都叨登出来,让圣上和娘娘面上蒙羞,把我们贾府都埋进去吗?”

贾蓉已经知道秦氏身份,但他向来胆大包天,还没从秦氏一个弃婴堂孤女身份中走出来,嘀咕道:“秦氏不至于把以前的事都告诉宫中吧?她也没那个脸!”

“你还说!”贾珍是急怒攻心,又气又羞又急又不舍,反手甩了贾蓉一个巴掌。

贾母看着这对父子,实在是心力憔悴,秦可卿啊,这一招绝不是她一个懦弱多年的女子能做出来的,置之死地而后生,谁给她的胆子?或者谁是给她的主意?

能见到秦可卿并且说服她进宫反水状告太子的人,一定是贾府亲近之人,知道秦可卿的身世,且对贾府与太子的关系知之甚深,选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狠狠给太子捅上一刀!

贾母脑子里闪过几个人,目标定到一个人身上,但是却不敢往那儿想。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通过冯紫英请张太医,张太医其实是元春推荐过来的。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是谁做的不要紧了!秦氏出去,算是把贾府的一个把柄交了出去,但是也算是把贾府从太子案中摘了出来,祸福相依吧!

贾珍和贾蓉出了西府,贾蓉蔫蔫的,贾珍看着他,望着漫天残阳如血,许久道,“回头让你母亲给你再寻门亲事吧,秦氏,便当她死了吧!”

贾珍打马往前,贾蓉跟了去,觑着父亲惨淡的脸色,“……父亲,这几天母亲心情不好,不若去接了两位姨娘来府里陪伴?”

贾珍没吭声,贾蓉以为他不说话了呢,跟着他往家里去,不妨他一声暴喝,“你跟着做什么!还不去接你老娘和姨娘去?”

贾蓉得令,一笑,拉住马,小跑着向他老娘家去了。

秦氏出家不久之后,便传出义忠亲王府得到圣上特赦,他家被准许太医入府为其家人治病,每月家人还可以出府一次到外采买,这是义忠亲王被赦免的信号。

义忠亲王案是太子亲手所办,以其在江南养匪,意图谋反为由被废为庶人,全家圈禁在府中,义忠亲王案若被翻案,那意味着太子失势。

话说,秦氏出家,秦家与贾府隔离,原本在贾府上学的秦钟自然要收拾东西归家去了。

秦业本打算连夜搬家,奈何秦钟舍不得学中伙伴,这日偷入家学,想见宝玉一面,与他告别。

宝玉自那日与润玉谈心之后,倒是收拾了书本,带了润玉去上学,这可喜坏了贾母、王夫人等,贾母欢喜的不行,都说是润玉带来的文气,让家里子孙多跟润玉学习,不要学那些纨绔子弟做派,每日只知道吃酒狎妓。

薛姨妈听着这话挺不自在,如今薛蟠也在贾府附学,名为上学,不过是每日勾搭学中清俊少年,搅的一个学中乌烟瘴气。

贾母这夸一个贬一个,别说薛姨妈,王夫人也是不舒服,奈何贾母明显偏心林家姐弟,他们这些后辈也无可奈何,不过每日哄了贾母高兴罢了。

薛姨妈家去,扯了薛蟠耳朵,好一通教训,让他多跟润玉学习,不叫人嘲笑了去。

薛蟠已经请假数日未去学中,这被母亲盯着不得不收拾了几本书到了学堂,打算着好好看看林家那宝贝疙瘩是何等模样。

进了学堂,搂了香怜玉爱便要做嘴儿,不妨才一噘嘴,眼尾扫到一位面如冠玉清绝俊逸的少年走来,只见他穿着一身玉白长衫,披着白色狐狸毛的大氅,一张白嫩小脸在一丛白色毛发间,更显得面若敷粉,唇若朱丹,点漆的眸子如水似雾,让人迷醉期间。

薛蟠的呼吸都断了,痴傻地瞪圆了眼,嗓子里发出“呜呜”之声,这不是鸡鸣寺那小娘子吗?

薛蟠推开香怜玉爱,扑将过去,双手欲搂润玉那纤细小腰,嘴里不伦不类地喊着,“小娘子,你女扮男装我就不认得了?可想煞我也!”

润玉正侧头跟小厮担儿说话,不妨眼角有个黑影向他扑来,似乎还夹杂着一股闪亮的金光,他自小休息太虚拳,别看纤细风流,实则底盘很稳,身手灵活,一般人等都不是他的对手,他听着这人嚷的难听,也不想动手,待他即将扑到时,只把脚步往边上挪开,一个转身,氅衣带风,稍微送了点力。

那薛蟠不妨目标躲开,赶紧收力,奈何临时管不住身子,似乎哪儿又带来一阵风,他就像一头蛮牛狠狠往前扑去,前面恰好是是一棵大松树,薛蟠的便伸着双臂,扑到松树上,结结实实抱个满怀,鼻子也结结实实撞上树干,嘴巴因惊恐张开,门牙结结实实撞到树上,只听“咯噔”一声,一颗大门牙蹦掉了!

一声惨叫,惊到了刚入学堂的贾代儒,以及学堂里的学子们。

小厮们赶紧上前,将薛蟠拉起,只见他鼻子血流如注,满面血红,一双手也蹭在树皮上,被割得血淋淋的一条条,许多粗糙的树皮还扎进皮肤里,看着格外疼痛。

薛蟠惨叫着,捂住鼻子,待去看润玉,早进了学堂,一个眼神都没留给他。

薛蟠欲冲进学堂找润玉对质,“你个小娘们给我粗来!”

门牙又掉了一颗,说话漏风,略不雅!

加上鼻血不止,满身满襟都是血,他不得不仰着头止血,哪里还能去找润玉麻烦?

被簇拥着回了家,把薛姨妈吓得够呛,又是心疼哭,又是请医。

待问了小厮怎么受伤的,薛姨妈听完也是无语至极,只得暗自咒骂林家姐弟就是妖孽,专门是来作对的!好端端的怎么就撞上树了呢?薛姨妈欲去贾府告状。

宝钗却劝姨妈,“干人家润哥儿什么事?好端端的他扑人家干什么?人家什么也没做,不过就是躲开了,哥哥至极撞上树,就算去跟姨父说,也断没有向着哥哥的礼。”

薛姨妈哭了,“他还没说亲呢!这模样丈母娘不嫌弃的?这牙又掉了一颗,回头再补一颗金牙,一颗纯金的,一颗一半金,还不如两颗都掉了,好好的镶两颗金牙也罢了!”

说起薛蟠的大金牙,宝钗也无语了,这个——

就是,金如土的薛家。

就是,很有钱?

晚上润玉家去,把这事说给黛玉听,黛玉笑得捶桌,啃肉的青九汪汪笑,一口肉卡嗓子里,差点没呛死。

回头青九缠着黛玉,要去跟润玉上学,想观瞻一颗半大金牙薛蟠是何等模样!

黛玉想着薛蟠定然不会干休,怕润玉吃亏,便答应了让青九跟去。

润玉虽说无事,奈何长姐如母,有种爱叫妈妈怕你吃亏。

润玉是黛玉最爱的崽儿,软乎乎的小脸蛋无不让黛玉母爱泛滥。

薛蟠重新果真去镶嵌了一颗大金牙,看着镜子里的金光闪闪,他一边恨,一边想着润玉那模样又舍不得,见美人的心理超过羞于见人,薛蟠鼓起勇气再去上学。

这次他放规矩了,不敢再去扑。

他也观察了,确定润玉确实是个男子,不是女扮男装,他脑袋也不算太木,这种人情世故上,倒是变通的很,立马想通了,当日鸡鸣寺怕是林黛玉?只有姐弟才会长得这般像!

薛蟠那颗脑袋热血沸腾了,林黛玉啊,果真是貌美如仙,他未娶,她未嫁!

想着这个他就忍不住傻笑,一笑起来,就满嘴冒金光。

摇头晃脑带大家读书的贾代儒被金光闪得老眼昏花,但是也不敢管薛蟠,只好把书遮住老花眼,尽量不去瞅那金光闪闪!

好容易挨到下学,润玉去如厕,没带小厮,薛蟠觑着机会,就赶紧跟了进去。

眼看着润玉进了最里一间门,他踮着脚间走过去,一把推开门,见个人影就抱住,“我可逮着你了!想死我了,好亲亲,给我亲亲。”

那厕室最里间光线昏暗,本就是学童们“交流感情”最喜欢的地方,乌漆嘛黑的,薛蟠从亮处进去,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他抱着啃了半日,只听见呜呜声。

正想入港,不妨一声呵斥,“薛大哥,你想干什么?”

薛蟠一愣,这声音够熟悉!

低头一看,他抱着啃了半日的却是谁?

贾宝玉是也!

他抱着宝玉,宝玉抱着个小身子,却是秦钟!

他们两人衣衫不整,身子贴在一处,薛蟠的身子又贴着宝玉,三个叠的好烧饼。

不等三人松开,门一把被推开,贾代儒一脸黑气地站在门口,手里拿把戒尺!

薛蟠这时候想的居然是,“你们为什么不锁门?”

转念又骂自己糊涂,“林润玉那小畜生呢?”

贾代儒气得心脏病都要犯了,大喝一声,“还不把衣服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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