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小芒听言,嘲笑,“我高攀?当时是谁主动到我家死皮赖脸的求亲?我不同意,又是谁躺床上装病非要殷进士冲喜拿恩情来要挟我叫我嫁的?”
“我念在殷爷对我有恩,因此我嫁,结果刚嫁你就诬蔑我与其它男人有染,还图谋我梅家的家产。”
“不是看不上我梅家的臭钱么?又是哪个躺地面上撒泼问我要钱要秘方的?”
梅小芒这话出口,年氏转过头,狠狠地看了殷四郎眼。
该死的,果真告诉梅小芒了!
怪不得梅小芒态度转变的那样快!
就是这时可不是找殷四郎算账的好时机,她又看向了梅小芒,叫骂说,“你说我装病,证据在哪儿!”
年氏已然打定主意儿了,梅小芒即使是抖抱出来装病的事儿,那她也不怕。
左右她是不会承认的。
“要证据是吧?”梅小芒看出了年氏的打算,回身看向了站店内的殷四郎,“殷进士,你骑马回大关庄,去将武郎中请来,叫武郎中说一说你母亲当时是怎样装病逼着你向我求亲的。”
殷四郎抿了下唇。一枚心疼的已然麻木。
亲妈豁出去了要抹黑梅小芒,梅小芒也豁出去反击。
亲妈不要脸了。
梅小芒对这更是从没有在乎过。
即是这样,那便都不要脸了。
今日便将殷家这脸丢到地面上狠狠的踩吧,用力踩。
镇子上生活平淡,刚好给百姓增添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
想到此,他抬腿往味极斋后宅走去,他跟梅小芒是赶着驴车过来的,想骑马的话只可以用味极斋的马。
年氏看他动了,当即叫说,“叫啥武郎中!我看都是你们串通好地来诬蔑我!”
“我好端端的一人装啥病?我才不干这样晦气的事!”
她今日就不承认了,怎样着吧!
梅小芒看着撒泼的年氏,开口说,“你该不是忘了真话丸吧?”
真话丸。
这仨字一出,年氏立刻想起了上回吃真话丸的情形,她脸上的神态僵硬住了。
她、她怎样将这玩意给忘记了!
想起上回吃真话丸的情形,她的脸瞬时白三分。
梅小芒把年氏的神态看在眼中,呵呵嘲笑,“你为图谋我梅家的家产,装病挟恩,这桩婚事儿,明明便是你骗来的!”
“你要是不过分,骗就骗吧,左右我已然跟殷进士成婚。你要秘方,我给,但你呢?居然编排我与其它男人有染坏我声誉!”
“还栽赃诬蔑我的堂妹,说她们偷你的银钗子,想送她们去坐牢。”
“婚前为图谋我梅家家产装病骗婚,婚后又这样待我,我为啥要认你这婆母!”
“我梅小芒还就不孝了,你去告呀!你殷家为图谋我梅家家产骗婚,我也要上告,届时看一看县老爷究竟怎样判!”
这一通话下,年氏咬牙,却没话语。
装病的事儿,她死不承认的话,梅小芒有真话丸。
唉呦脑筋一热怎样便将这事给忘记!
她想抽自个耳刮,只逼着殷四郎掏钱就行了,何必再多此一举!
脑筋一热,瞧瞧,办坏事了!
梅小芒如今身败名裂不了,倒是她理亏。
梅小芒不认她,她毫没办法。
跟前围观的这帮人,瞧着梅小芒的目光可是没啥谴责的意味儿,倒是看她的目光里都是嫌弃厌憎。
看起来这帮人都认为是她不占理了。
她今日没法叫梅小芒身败名裂了。
全都怪殷四郎!
如果不是殷四郎将她装病的事告诉给梅小芒,她今日也不会这样被动!
全都怪殷四郎不孝!
想到此,她转过身冲着殷四郎走去,口中恶狠狠的骂说,“你这畜牲,我当时好容易叫梅小芒嫁进来,你倒好,一股脑啥都说,卖起你的亲妈比谁也都快,我白养你这样大了!”
梅小芒见状,紧走几步,赶上年氏抓住她肩头,“你想做啥?”
年氏又被她抓住,心中恼火,用力拼力挣扎,“我管我儿子,管你啥事!”
“他不止是你的儿子,他还是我梅小芒的相公,我自然要管。”
“你今天将我跟殷进士骗来,想殷进士付今天的酒宴钱,年家的人都在这儿,他一个表叔,凭啥给自个的表侄子出酒宴的钱?”
“没有钱当时就不要来味极斋装阔!”
“变着办法坑自个儿子!殷进士真是你亲生的?”
“我见多了极品泼妇,但你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人方氏虽说泼妇山匪,但她也是为她儿子,你呢?联合着年家人坑殷进士,他真不是你拣来的?”
“总说我跟殷进士不孝,也不看你配不配当这娘!”
蠢,不管是年氏还是殷元康侯淑芳这帮人,个个都蠢的要死。
她实际上是个心非常软的人,只需这帮人在面上说地去,对她好声好气,那她决对乐意向外拿秘方拿钱。
她喜欢殷四郎,她不愿殷四郎夹在中间为难。
只需这帮人面上唬弄她下,那她也愿意当冤大头。
但这帮人唬弄都不愿唬弄她,装都不乐意装,拿她当面团搓捏。
呵。
梅小芒这话讲完,年氏的脸已然憋成了茄紫色,梅小芒每一句话都好像针,狠狠的戳到她身上,戳的她全身都疼。
咬牙,她骂说,“我生他养他17年,如今我老了,就该他孝敬我!问他要一点钱,这怎就行了我联合旁人坑他!”
“他一个进士,每一年只有500斤食粮的俸禄,分家时他可是已然给了你1600两银,这1600两银他是问我梅家拿的,你还想怎样?”
“装病将我骗到梅家,分家时给你秘方给你钱,你却还不知足,你究竟想怎么样!”
“那1600两银都被他父亲拿着,我可是个铜钱都没有得到!”年氏立刻出言反驳,“他自个入赘到梅家,整日吃香地吃辣的却对我这亲妈不闻不问,他还有理了是吧!”
梅小芒嘲笑,“钱他已然给了,你没有拿到,那是你的问题。他如今帮着我梅家干活,我梅家难道拿糟糠给他吃?你想吃香地吃辣的,那你来我梅家做活,保管给你一样的饭食!”
年氏听见这话忍不住跳脚,她用力拼力挣扎,想挣脱开梅小芒的钳制,可梅小芒的大手好像山一样,任由她怎样使力都挣脱不开。
她看着梅小芒的小脸,努力忍住冲动,说,“我可是进士的娘亲,谁要去给你们家干活!”
“他是我儿子,便该将他每天的饭食给我,我养他17年,不是叫他抛下我这亲妈自个去享福!”
“总嚷嚷着要他孝敬你,你瞧瞧他的实际能耐再说!”
“想逼他去抢劫么?想叫他一个男人一个进士图谋岳家家产么!”
梅小芒有拍死年氏的冲动,摊儿上这样一个娘亲,殷四郎前世造了啥孽!
“他会工夫,满山的猎物随意猎,他如果真的孝敬,那便该天天去狩猎换钱!他就是不孝!”年氏嚷嚷,声量比梅小芒的还大,口中的口水直往梅小芒脸上喷。
梅小芒蹙了蹙眉,正想放开她,殷四郎忽然开了口,“小芒,放开她,叫她去县府告我吧。”
他一张俊脸冷的好像冰。
从所未有的冷。
正如梅小芒所言,方氏此人虽说让人疼恨,但她对梅守谨却是没有话说,为梅守谨恨不能掏心掏肺,这一片慈母心谁也都不可以否认。
但他的亲妈呢?
他的亲妈联合着年家人来坑他,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只狗。
真以为他有一枚金刚心不会难受?
想吃好地吃好的,这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可为啥一边想着吃好喝好一边还对梅小芒各种陷害?
本来可以跟跟乐乐解决的,是年氏闹成了这般子。
如今反过来指责他不孝。
这样的母亲,这叫他怎样孝?
日日去狩猎?
太皇没有收了家产,可不可以先吃半年苦先忍半年?
再说家里的日子真不苦呀,个个都藏的有体几钱,比村庄中大部分人家都好呀!
梅小芒把殷四郎的神态看在眼中,抿了下唇,放开了年氏,“你去告吧,告殷四郎不孝,他今天就在这等,等县府的官差过来传唤他。”
年氏的自由了,忙站直了身体。
她看向殷四郎。
虽说殷四郎的冷脸叫她心中稍微打了个寒颤,可一想到殷四郎如今过的日子,她心中的火气立刻噌噌噌的又上。
她是殷四郎的娘亲,凭啥殷四郎可以在庄子吃好喝好跟梅小芒那个贱货过好日子,她却是在家里侍候孕妇吃糠咽菜?
天下间没这样的理!
她生养了殷四郎,善待他了17年,殷四郎就应将他的饭食叫给她!
想到这儿,她稍微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重重的哼了声,“告就告,我叫县老爷给我作主!”
她说着看向呆呆在一边的年小君,大声说,“哥,将驴车牵出,咱去县府!”
年小君被这句话拉回神来,他睁大眼看向了年氏,忙走来拉着年氏往门边走去。
之前年氏过来找他时,只说了梅小芒跟殷四郎不孝,因此预备在酒宴上坑他们两个个一把。
他那时听完年氏的叙说,也觉的义忿填膺,想都没有想的就答应了。
可方才听梅小芒这样一说,谁知这当中居然隐藏了这多事!
骗婚,诬蔑梅小芒与其它男人不清不楚,还诬蔑啥梅小芒的堂妹,这哪一条都够梅小芒恼火呀!
梅小芒完全有正在理由不孝呀。
至于殷四郎,是,殷四郎听起来确实不孝,可殷四郎如今是进士,跑官府去告殷四郎,这举止会不会影响殷四郎的前程?
虽然殷四大夫举他年家没有得到啥好处,可有这样一个进士亲戚,一般人也不敢招惹年家,实际好处没,附带的好处可是有的。
殷四郎的前程不能毁呀!
年小君不顾年氏的拼力挣扎,愣是拉着年氏出了味极斋,紧走几步闪到一边,他低声交待说,“不许去县府告四郎!”
“那个畜牲都不管我这亲妈死活了,我为啥不告他!”年氏不服。
“你去告他万一毁了他前程呢?年家好容易出了个进士,你可不能将他给毁了!”
“难不成就放任他这般不孝!”
“你好言好语的跟他说。”年小君支招。
“他如今全听梅小芒那个贱货的,压根听不进去我的话。”提到这点,年氏可是有满肚儿的苦水。
她真是全大楚最倒霉的进士亲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