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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雪明(1 / 1)

剑三的游戏定位是武侠,多着墨于江湖,故而李元娘前世对于藏剑的大部分了解也是来自官方所给的设定,三言两语便能将其道尽。长安元年,叶孟秋因故落第,自此熄了功名之心,重拾家传剑法与冶铁铸剑之术,一时闻名江湖。神龙元年藏剑山庄于西子湖畔落成,不久之后叶家便成为后起之秀,跻身武林四大世家之列。

虽说是四大世家之一,藏剑自建庄至今只有堪堪十八载,对于一个家族而言,这还是在起步阶段。若说当时家族地望是人行走在外的一个招牌,那么同列五姓的赵郡李氏也算是这些招牌中的招牌,镀了金的那种。因慕李氏盛名,在一个孩子呱呱落地之时便上门替长子求亲,按照李元娘个人从游戏剧情中所了解到的情况,这是叶孟秋会做出来的事。

南下前,武氏曾对李元娘说过叶家的一些事情,当时李元娘觉得这婚事能不能成还两说,并没有细听,只记得叶孟秋在发妻阮氏亡故后,为了让尚且年幼的四子叶蒙得到照顾,于开元六年续娶妻妹,也就是她现在名义上的婆母,小阮氏。

或许小阮氏嫁过来后,对叶蒙的照顾十分周到,要不然方才叶蒙说到小阮氏时,“母亲”二字出口的如此自然。

可人心向来就是难以捉摸的,晨间认亲时,小阮氏虽处处关怀备至,却多是一些漂亮的场面话,关键的地方只字不提。

李元娘从来不是后母恶毒论的拥护者,可这要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她上一世与父亲都保持疏离有礼的安全距离,与继母更是井水不犯河水,若非必要,两人几乎不会在同一场合出现。

小阮氏对她抱有敌意。至于为何,她倒不是很关心,反正她嫁的又不是小阮氏。

不过“儿子都不是亲的,儿媳又怎么会是自家人呢”,这是延昌县主的多年实践得出的结论,毫无疑问地传授给了自己首位学生兼女儿的李元娘。

且莫说叶英长了叶凡十六岁,嫡子长成,亲子尚幼。就说叶英后面还有三个同母弟弟,无论如何这庄主之位也是轮不到叶凡头上的。

不过也说不定,凭着她对藏剑剧情的“浅显”了解,叶孟秋毫无预兆的一时脑热,也不是不可能。

“阮家表小姐常在庄中,好像对公子有些钟意,夫人之前,就一直想撮合大公子与阮家表小姐。”有些事情不可能瞒李元娘一辈子,与其以后少夫人与公子又生误会,倒不如现下将这个家里的情况说的明明白白,问月想着又将先前合昏香囊一事尽数告知李元娘。

李元娘听后,倒来了几分兴趣。表哥表妹嘛,这戏码她再熟不过,上古早期言情套路,时下早就不流行了。

叶英十四岁前籍籍无名,又整日里一副无欲无求,为剑斩桃花的模样,没想到身边竟还有一朵小花悄然开放。

“你说,那阮家表小姐对公子有些钟意,是何时钟意的,有几分钟意?”

问月闻言,以为少夫人又误会自家公子,急忙将剩下的话说完,倒有些答非所问,“不过公子并未知道那香囊的存在,母亲让我将那物什送去了沂兰轩,奴是亲眼看着那东西被夫人扔到了火盆里。”

若换个人,指不定会以为问月这番话是在欲盖弥彰。李元娘哭笑不得,她真的只是好奇而已。

“娘子,昨日传话的那小婢找到了。”梨拾匆匆走来,向李元娘行了一礼,继续道:“那丫头叫小兰,在天泽楼做着洒扫的活计。”

“小兰?”问月听到这个名字,有些不可置信,“早年公子还在崇文馆进学时,从人贩子手里将她救下,见她无处可去,又央着先夫人将她收留在庄里,公子待她恩重如山,她怎能——”

“先不管她,看她还有”李元娘想了一下,又突然改口,“罢了,过段时日找个由头将她打发出去吧。”

武氏最终选了叶英,除了看中叶英为人,更是因为叶家人口简单,没有像关中大族那般盘根错节,想着女儿嫁到叶家或许能轻松许多。

果然,这天下就没有平白掉馅饼,生生地往人身上砸的好事。

叶炜与叶芳致到了天泽楼书房处,没见到叶英,只得去中堂寻李元娘,到了中堂两人朝着李元娘打揖行礼,齐声道:“嫂嫂(少夫人)安好。”

李元娘起身叉手回了一礼,“两位小郎有礼”,接着问道:“小郎前来,可是有要事?”

叶炜心直口快,开口答道:“先前芳致的佩剑雪明不慎丢失,大哥近日将它寻回,我是来陪芳致取剑的。”

叶芳致上前,又拱手行了一礼,“叨扰少夫人了。”

“无事,”李元娘摆了摆手,随口问了一句,“不知芳致小郎的雪明剑是在何处遗失,是何模样?”

“是去年随庄主北上的时候丢的,时间有些久,我也不记得了,”叶芳致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答道,不过说起相伴许久的配剑,又立马神采奕奕,眼神带着少年人独有的光芒,“剑长三尺三寸,重四斤二两,剑身出窍,光泽如雪,所以我兄长将剑铸好后,取了‘雪明’这个名字。”

芳致说了一大车,李元娘却在听到“北上”两字时,心头“咯噔”一下,待芳致说完,才开口道:“或许我知道你的雪明剑在哪里,你稍等我一下。”

李元娘进了内室,果然在屏风边上找到了那把剑。回到中堂,却见到两人乖乖站在一边,而叶英正坐上首。她压住了立时转身往回走的冲动,将剑给了叶芳致。

叶芳致接过剑,再次道谢后,便同叶炜一道离开了。

很多年后,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叶芳致偶然从已长成翩翩公子,江湖人称“颇有乃父之风”的叶予游处看到那把“陶然”剑时,都觉得它与自己的雪明不是一般的相似。

现下这般情况,李元娘实在不知该如何叶英相对,只得跟梨拾,问月说了一句,“我头有些疼,先去歇了。”

“少夫人要不要紧,可要请大夫来看看?”问月有些紧张,急忙问道。

“无事,我躺会就好。”李元娘断然拒绝,转身走进了内室。叶英没有说话,却起身也往内室而去。梨拾看着身边焦急不已的问月,笑着安慰,“你莫急,少夫人这病,需得公子来医。”

听得问月一头雾水,大公子什么时候会治病了?

李元娘躺下不过片刻,罗帐又被人撩了开来,她不用想都知道,此刻在床畔坐着的是谁。

“你想笑就笑吧,何必忍着。”李元娘没有转身,小声嘟囔了一句。

叶英颇为无奈地看着妻子的后背,柔声道:“岂敢,若无雪明,元娘怕就不会南下了。”昨日在渡口看到妻子手里紧攥着雪明剑,他才后知后觉的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李元娘闻言,莫名想起了他幼年的那些往事,谁也不是生来就注定要与孤独长伴,哪里有孩子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些“君子慎独”的大道理。我们不都是天长日久成了习惯,才从最初的排解一步步地学会接受,乃至享受。

她转身坐起,认真地看着眼前人的双眸,一字一句地道:“你真傻,雪明无非是我自己给自己的一个暗示,一个借口。你那么好,纵是没有雪明,我还是能找到其他的借口南下。不是因为它我才走向了你,而是因为我想走向你,它才成了我南下的理由。”

万一被拒绝,不是还能为自己留着一点挽尊的余地么。

我不过是来还剑的而已。

叶英在心底松了一口气,李元娘看着他的眼神,终于不再像看着莲花座上的神祇,更何况他原本就只是这凡尘俗世里的一个人。

何其渺小,何其有幸,得卿相伴。

“元娘,你唤我一声。”

“夫君?”

叶英摇头。

“世兄?”

叶英还是摇头。

“阿……英?”去岁在李宅,叶孟秋好像是这样喊他的。

“再喊一声。”

“阿英。”

……

第二日清晨,李元娘早早地去祠堂给从没谋面的婆母藏剑先庄主夫人上了一炷香后,又往沂兰轩给自己名头上的婆母小阮氏请安。

按理说,应是小阮氏带新妇去灵隐寺给正在寺中修行的叶家大伯行拜礼,但因叶凡日前病情反复,年纪又小……小阮氏哄着哭闹不止的儿子,歉意地看着李元娘。李元娘除了摆上一张忧君所忧的标准孝儿孝服脸兼带一点作为大嫂的慈爱担忧,还能如何?

刚从西北运来的一批矿铁昨日晚间刚到,叶英此时正与叶孟秋在剑庐查验……

李元娘站在回廊上,正与梨拾商议要不要派人去报一声,身后有人追了上来,她转身看了一眼,又看向身边的梨拾,梨拾也是一脸的茫然。

少女盈盈一声“表嫂”,李元娘福至心灵,叉手回了一礼,轻笑问道:“是阮家表妹吧?”八壹中文網

少女闻言,微垂着头,双颊飞红,颇显娇羞,“表哥同表嫂提过我?”

呃,那倒没有。

李元娘满头黑线,杭州虽然繁华,却远不如东西两都奢靡。自前朝始,长安就是勋贵林立的名利场,世家夫人们总有名目举办各种各样的宴会。赏花,品香,吃蟹……林林总总的明目数不胜数。

她以前觉着烦人,现在却莫名想念,若是之前能在某场宴会上见过,也不至于……

她退后一步,又朝少女行了一礼,“姓李名陶,赵郡人氏。”

少女被李元娘突如其来的自我介绍吓到,还未回过神,又有一不知名弟子迎面走来,朝李元娘拱手作揖道:“少夫人,少庄主请您回天泽楼稍等,他即刻就回。”

李元娘向那弟子道了声“知道”后,学着方才小阮氏,歉疚地看着阮家小表妹,“我还需往灵隐寺拜会长辈,暂且失陪,表妹勿怪。”

李元娘回了天泽楼,从嫁妆里翻出一本《楞严经》的前朝刻本,又收了几个茶饼,怕还没等来叶英,反倒先等来了阮家表妹,就让梨拾着人套马,给问月留了话,先往灵隐寺去了。

一连两日于寅时早起,于平日卯时前不醒的李元娘而言,实在有些撑不住。路上,马车摇摇晃晃,颠簸地恰到好处,让人如在云端。

山庄不远处,一架青帷马车停了下来,不过片刻,已经不见马车身影,只有一匹白马再原地驻足四望,等它意识到主人已经走远了,再慢慢朝山庄方向走去。

三、二、一……

有蝴蝶落在了车顶。

车内有人低头一笑,眉眼温柔,仿佛阳春三月时,轻风拂过两岸垂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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