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徒珩心里,医术是圣洁的存在,他不允许有人夹杂别的心思来学它。
他抽回手:“不为何,不教就是不教。”
巴尔莎锲而不舍,她缠了司徒珩几天,终是未果。
一天夜里,她正苦恼该如何搞定司徒珩,不知不觉走到了后罩房。
此时夜深人静,仍有一女子包着头巾,堵着鼻孔,在倒夜香。
离得老远,巴尔莎就闻着味儿了。
她捏着鼻子,好奇上前。
“这位姑娘,你这是在忙活什么?”
“没看出来吗,我在倒夜香。”
“夜香?”巴尔莎松开鼻子闻了闻,差点没将晚膳吐出来,“你骗人,这哪里香了?”
还有人连夜香都不知道?
林妙妙这才放下粪桶,直起身子看向来人。
此女一袭红衣,又红纱覆面,难道就是那位异邦女子?
林妙妙想到她进入王府以来的悲惨遭遇,她不但没能再见那个丑王爷一面,还受尽欺辱,从倒泔水的沦为倒夜香的。
但她从未想过离开王府,她坚信只要让丑王爷再见到她的美貌,丑王爷一定会看上她。
她打量着巴尔莎,不禁计从心来。
此女既有本事进入司徒公子的院子,她或许可以借助她,接近那个丑王爷。
司徒公子当初还为她说过好话,再不济,她还能去吸引司徒公子注意
想到此,林妙妙换上一副和善表情。
“这位娘子,看你穿着打扮,不是本朝女子吧?”
“不错,我是羌国的,怎么了吗?”
“这也难怪你不知,这夜香其实是咱如厕物的雅称,所以有些难闻。”
“如厕物,那不就是……”巴尔莎只觉自己涨姿势了,康朝喜欢将臭的说成香的。
“你想得不错。”林妙妙点点头,将巴尔莎拉到石阶上坐下。
“那你也怪可怜的,没想到康朝竟是让女子来处理这些东西。”
“谁让奴家命苦呢。”林妙妙一听,顿感委屈,眼里噙着泪水。
她明明是丑王爷的救命恩人,丑王爷府上的人却如此对她。
巴尔莎见她难过,顿时慌乱了。
“哎呀,对不住,对不住,都怪我,我不该提的,你别哭啊。”
“奴家没事,就是想起奴家死去的爹,他被大火烧死了,徒留奴家一人在世上。”
林妙妙“嘤嘤嘤”几声,抹去眼泪。
“原来你身世也如此可怜。”说到爹,巴尔莎也想他的阿爹了,不知阿爹身体如何了。
“这么多年,奴家也已经习惯了。不过,娘子你大晚上的不休息,怎么一人走到这儿来了?”
“你还是叫我巴纳雅吧,别提了,我想学习医术,可帕尔多不愿教我。”
巴尔莎双手托腮,叹了口气。
“唉,我到底该如何做,帕尔多才愿意教我啊。”
林妙妙不知她所说的帕尔多是谁,但府上会医的,也就司徒公子了。
她道:“巴纳雅,你可有拜师?”
“拜师?”巴纳雅猛然一惊,“如何拜?”
“瞧你这样,就是还未曾拜师,在中原,不拜师,当然不会有人教你。”
“原来是因这,帕尔多才不愿教我。”巴尔莎拉着林妙妙的胳膊,“姑娘,你人可真好,请你教教我。”
巴尔莎从林妙妙这里学到拜师礼仪后,告辞离开。
林妙妙在她身后提醒:“巴纳雅,你拜师成功,可别忘了我啊。”
“妙妙,你人这么好,我不会忘了你的。”
巴尔莎迫不及待,第二日便端着茶守在司徒珩床前。
司徒珩又被吓了一跳,不耐道:“你这野蛮女,能不能对人有些尊重,不要随意进小爷的屋子。”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巴尔莎不管不顾,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接着道,“师父请喝茶。”
司徒珩只有惊,没有喜,他缩到熟悉的墙角。
“你、你要干嘛,你别乱来啊,小爷可没说过要收你为徒。”
“帕尔多,我头都磕了,你还想不认?”巴尔莎将茶杯递上,“来,快将‘拜师茶’喝了,我就是你的徒弟了。”
“我不喝。”司徒珩紧闭嘴巴,侧头歪到一边。
“你不喝,那我就喂你喝。”巴尔莎端着茶杯,爬上床,向司徒珩移去。
司徒珩瞪大双眼,“你、你要做什么,你不要过来啊——”
“不做什么,喂你喝茶而已。”
说罢,巴尔莎便捏起司徒珩的嘴,将茶水灌入他的口中。
时笙在屋外听到动静,无动于衷。
他已经习以为常。
光比力气,他都比不过那个怪力女,就不进去丢人了。
司徒珩“嗯嗯”着挣扎,却完全不顶用,连闭嘴都做不到。
这野蛮女人,他真是惹不起。
一杯茶水灌完,巴尔莎高兴地扔掉杯子,一把将司徒珩抱入怀中。
“太好了,帕尔多,以后你就是我师父了。”
“咳咳~”司徒珩被水呛得不住咳嗽,这下又被勒住,他感到五脏六腑都挤压到了一处,难受至极。
自从遇到这个野蛮女人,他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他脸憋得通红,发泄般狂吼。
“放手——”
“不要,我不放。”巴尔莎小鸟依人般靠在司徒珩怀中。
司徒珩梗着脖子,咬牙切齿,“你再不放,小爷就要被你勒死了。”
闻言,巴尔莎忙松开手,“对不住,师父,我太高兴,一时忘收力道。”
司徒珩终于捡回一条狗命,他跳下床,躲巴尔莎远远的。
“师父,你要去哪?”巴尔莎见状,忙要下床跟上。
司徒珩跑到巴尔莎对角线处,他伸出双手阻止。
“停,你就坐在床上,不要动。”
巴尔莎乖乖坐好,“可是师父,你要去哪里,我要跟你一起去。”
“小爷哪也不去,小爷就想喘口气。”司徒珩真的怕了,他问,“你究竟为何对习医如此执着?”
若教她医术,能让她乖乖听话,他认了。
巴尔莎歪头想了想,上次她说因为师父,师父就坚决不教她了,这次她要换个说法。
“因为医术可以治病救人,那些生病的人太可怜,我要救他们。”
这个回答,司徒珩还算满意,他又问:“若生病的是你敌人,你可愿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