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以好好休息了。”胖子看着揉得眼睛都红了,硬说不困的小和尚道。
平安歪着头,一脸疑惑,“不是说只能歇半个时辰?不对,不超过一个时辰。”
“因为后面的人已经追过来了啊!”胖子道。
原本他们跟着小柯进入地宫,一是对照残图,确认此处是否是藏宝地;二是小柯此人有些不同寻常,出现得又有些突然。
可惜进入地宫后,发生很多意外。
他们虽做足准备,可在这样一个神奇得自成一派的小世界中,如何小心都不为过。
既然他们先一步离开血池,当然不能白费此等先机。
只是地下河只涨潮已是危险,河水之下还藏着巨蛇……
已是避无可避,人多些……说不定机会也多。
何况,这一路很是凶险,更胜行军,前路如何又尚不可知,养精蓄锐以待,才能更多一分把握。
“不错,白延文追来,我们是可以多歇息片刻。”洛夕瑶道,“只是也要更加警惕。”
“我同胖子轮流值守。”金启月道。
洛夕瑶淡淡道:“不,我同小柯来。白延文手段颇多,不是寻常路数,防不胜防。我会让青面蛾在骨船四周守着,你们只要不离开骨船,他便很难下手。”
“的确不得不防。”小柯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很快眯起眼睛道:“他们来了。”
暗淡的烛火由远及近,三条骨船出现在河道中。
只见他们用篙竿小心翼翼地维持着骨船的方向,有人不时用篙竿在周围轻荡,想来是探看隐藏在水中的礁石和其他危险。
“损了一半人手。”贺兰临漳道。
洛夕瑶勾起嘴角道:“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各有损失,还是损得只是某一方的人手。”
“同坐一条骨船,必是亲信。”洛夕瑶道,“三条骨船……想来双方各有损失。只是他们也没有用鱼皮帆……”
贺兰临漳道:“地宫有风却不大,地下河道落差很大,骨船行在河中,无需用帆。”
“石阶中的几样必有用处,绝不可能是多余的。尤其是鱼皮帆难制……”
“你怎么知道鱼皮帆难制?”贺兰临漳望了洛夕瑶一眼,道:“我们都仔细看过骨船,即便不知是用何种鱼骨所做,也知此鱼身形定然不小,更甚鲛鲨。鱼骨如此之大,鱼皮呢?用整张鱼皮制帆,想来不难。”
“可丁大夫说过,鱼皮帆是用牛鱼之皮。牛鱼……”
“你见过?”
洛夕瑶摇头,“没有。”
贺兰临漳道:“牛鱼体长应该不足一尺。丁大夫提起牛鱼时,我略觉耳熟,后来仔细回想,却是从一本杂记上见过。即便地宫中的牛鱼同杂记之记载有差异,也不会差别如此之大。而且鱼皮帆上只有边缘有缝制过的痕迹,应该是为了行船,所以帆的边缘做了加固。”
“又见面了。”白延文的骨船堪堪停在他们面前。
贺兰临漳点头道:“是啊!地下河上行船艰难,我也未曾想到还能同诸位相逢。”
行船艰难?恐怕是以为他们皆会死在血池吧?
白延文眸光微闪,笑容未变,“此处礁石群不小,又难得平整,不知贺兰王爷是否介意我们也在此歇脚?”
贺兰临漳侧身道:“请。”
白延文略一点头,陈永年和袁明德先后跳下骨船,在礁石上查看一番,见没有问题,转头看了白延文一眼。
“拖船。”白延文踩到礁石上,对船上的人道。
贺兰临漳他们选择此处歇息,便是因为此处是残图上显示的最大的一片礁石群。
拖船上岸时,他们已想过东齐人会追上来,所以他们挑选的位置在礁石群的最前方,距离河水两尺距离的位置,后面留下一大片空位,足够停放白延文的三条骨船。
只是最边缘的骨船,过于靠近河水,倘河里有什么东西,或是船上的人不小心翻身,便很容易跌进河中。
倘让贺兰临漳安排,他定然最边缘只停放空船,让船上的人尽可能远离河水,在礁石群中间歇息,以免意外发生。
可惜白延文和白延信嘴上说在地宫无需讲究虚礼,却仍旧自持身份,不会考虑同侍卫挨挨挤挤地躺着。
曹宽却对着最边缘的骨船方向道了一声:“陶安,把人带过来。”
“是。”陶安立刻点齐自己人,带到白延信的骨船上。
白延信正坐着喝水,他看了一眼曹宽,并未提出质疑。
曹宽道:“不出意外,会在此处停靠许久,一会儿吃过干粮抓紧时间歇息。这片礁石群很大,不知道是否藏有危险,躺下之前,记得把药粉撒在周围和手脸上。”
“统领。”陶安皱眉,“万一船……”
“人比船重要。”曹宽道。
白延信蹙眉道:“骨船的空位有两个,他们离开时应带走两条船。”
曹宽道:“他们人少,两条船不好控制,想来是冲入地下河中出了什么意外,弃了一条船。”
“运气真好,竟然都活着。”白延信阴阳怪气道。
“承认别人有本事,很难吗?”曹宽面无表情道。
白延信无奈:“表哥,有今日无来日的时候,我也需发泄情绪。”
“最好不要。”曹宽道,“压不住心中焦躁时,可看看贺兰王爷和二皇子。”
白延信:“……吃干粮。”
“陶安带着撒药粉,将船的周围布置一番,我同三皇子去那边坐坐。”曹宽道。
白延信深吸一口气,低声道:“白延文和洛九娘身上的秘密太多,你不担心走近了他们暗中下手?”
“这个时候多个靶子吸引危险,谁会不要?”八壹中文網
白延文显然是同他们的想法一致,他留下陈永年,带着袁明德下了骨船,“老三,你怎么把人都叫回去了?”
白延信笑眯眯道:“二皇兄不要误会,我将人叫回去不是防着二皇兄,而是防着河中有什么危险。”说着,他面容一变,目带忧伤,“地宫中的危险超乎我的想象,我不想再有人无辜送命。”
“是啊!”袁明德看了一眼那条骨船的位置,道:“远看这片礁石群不小,把船拖上来后才觉着不大,太过靠近河水着实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