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住以前那个院子吗?”卢雁白温声问她。
花枳嗯了一声。
迎面遇上正在清扫落叶的百合,卢雁白顾不得理会她惊诧的目光,道:“百合,你家小姐的脚又扭到了,快去请大夫。”
之前花秩去世时,卢雁白来过花家。循着记忆,他抱着她回了房间。
“没想到你还记得。”花枳打趣道,“你不会从那时候起就对我图谋不轨吧。”
闻言,卢雁白起了坏心思,颠了她一下,吓得她搂得更紧,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卢雁白得意地笑:“叫你乱说。”
将她轻轻放在榻上,卢雁白根据花枳的话,翻找出了大夫开的药膏,半跪下就要给她脱鞋。
花枳下意识缩回脚,卢雁白也红了耳根。
那可是姑娘的玉足。
两人都有些发愣,许是脚悬在半空久了,花枳觉得脚的痛感更甚,不自觉皱了皱眉。
原先扭到后还未消肿,如今怕是雪上加霜。早知道不去见林崇了……
“要不我叫个丫头来?”卢雁白问道。
花枳拉住他,摇摇头,莞尔一笑:“你来吧,反正以后也是你看。”
随着动作手腕上的银镯扬出,她眼里亮晶晶的。
卢雁白不再犹豫,细心且缓慢地脱去她的鞋袜。
姑娘的脚小而瘦长,雪白雪白的,脚指头像晶莹的玉,在暖光中明晃晃的,脚踝处肿胀得厉害,赤红中泛着青紫。
“伤得这么严重。”心疼涌上心头,他温热的手掌抚上那青紫。
一种别样的感觉包裹着花枳,她的脸有些发热,心跳不由自主加快。
卢雁白抠了一块膏药,打着圈揉在她的脚踝处,力道极轻。
膏药是凉的,掌心是热的,那轻柔的触碰一点一点升温,花枳有些飘然。
此时,卢雁白的目光都放在那受伤的脚,叹道:“好可怜呀。”
他抬眸,花枳绯红的脸映入眼帘,轻笑出声:“怎的脸这么红?”
花枳别过头,不理他,羞得脸更红。
他还好意思问。
卢雁白挑起眉毛,逗她道:“可是这天气太热了?”他张望了几眼,自我反驳道:“不对呀,都入冬了。”
“你别说话了。”花枳嗔道,双手捂脸,不敢看他,羞怯的心绪铺天盖地而来,“你的手太热了。”
没错,一定是因为卢雁白的手掌太热了。
自己可不是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小姑娘。
卢雁白掰开她挡在眼睛前的手指,握在自己的手心,一脸坏笑:“是吗?手太热了吗?你再摸摸。”
这人怎么还起劲了!花枳想着要转移话题,拉他坐到自己身边,问:“你怎么知道我脚扭了?”
又觉得自己问的是废话,她自言自语答道:“肯定是陈铭跟你说的。”
想起先前的对话,她又问:“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这个问题,卢雁白以前有想过。
他回忆了一下,对上她的目光,道了句我不知。
花枳微愣,移开眼眸,心下有些失落。
下一刻,卢雁白的清晰而有力的话化作甘霖一点点倾注进她逐渐暗淡的心田。
“我不能确定是什么时候,因为我觉得每一瞬间的相处累加成了我沉甸甸的爱意。护院选拔时你的风采惊艳了我,罚跪祠堂时你的怡然自得吸引了我,埋桃花酒时你的活泼可爱感染了我;你的遭遇让我心疼,你的坚韧让我心动,你的眼泪太过滚烫,触动心弦;雨夜、圆月、糖葫芦,点点滴滴都带了你的影子。”
花枳原本只是打趣一问,却得到他无比认真的回应。
“卢雁白。”她轻唤他,抚上了他的鬓角,指尖往下勾勒他的轮廓。
四周静悄悄的,除了偶尔有风声掠过,只余下两人愈发浓重的呼吸。
卢雁白凝望着她,心里有只小猫在挠着,情不自禁在她红润的唇落下了一吻。
像是触电一般,卢雁白低眸望住她的樱唇,下一瞬便覆了上去,两唇再次相碰后变得难舍难分。
卢雁白的手扣住花枳的后脑勺,将她往下压,似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花枳身子微僵,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该做什么反应,手也不知如何安放。
随着他的吻,身子越发软绵,双手不自觉环住他的腰身。
他的吻是绵软的,轻柔地吮吸着她娇嫩的唇瓣,采撷着她醉人的香甜。
良久,终是怕吓到她,他收住了攻势,没有进一步探入。那带着水光的唇轻轻柔柔地落在她的额头、睫毛、鼻尖,最后停住,将她抱紧。
他发出深长的呢喃:“之之,之之。”
捧过她的脸,卢雁白的心悸动了一下。少女双颊绯红,唇色更深带了层旖旎的水光,眼尾微红,那双盈盈水眸染了无尽的风情。
没有预兆地,他又亲了上去,欲要进一步加深这个吻时,磕到了花枳的贝齿。
卢雁白笑了:“之之,你怎么比我还生涩?”
“本来就没有什么多余的经验。”花枳低低说了句。
“嗯?”卢雁白不解,转瞬有了惊喜之色,“程星颐没有亲过你?”
花枳点点头:“很奇怪吧,一个丈夫竟然没有亲吻过妻子,可能是他不屑吧。以前我还不觉得,现在只道是自己蠢笨。”她语气平静,安慰似的朝卢雁白笑笑。
“那我就是唯一一个吻你的人。”卢雁白眉眼舒展,喜悦不已。
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惊喜。
花枳带了丝愧色,嘴唇抿了抿:“可我不是黄花大闺女了,我很惭愧,这对你不公平。”
卢雁白抵住她的嘴,正色道:“之之这不是什么错事,你压根不必有任何负担。这件事别提了,在我这屁也不算。”
摸了摸她的脑袋,又在她唇上啄了啄,卢雁白绽开明朗的笑。
花枳颔首。
自己的确不应该在这些事上纠结。决定在一起那天,卢雁白已经解答过他的困惑了。
他怜惜且郑重地说:女子贞洁从不在罗裙之下。
想通后,她脑子一抽,戏上心头:“你若是嫌弃我,去养一群莺莺燕燕,我也无计可施。”话落还煞有介事地叹了一口气,神色落寞。
卢雁白捏住她的脸,轻扯了一下:“莺莺燕燕?我还没问你呢,刚刚那人是谁?”
刚刚那人?应该是指林崇吧,这事还没翻篇呀。
花枳没有搭话,笑盈盈地看着他。
“嗯?”卢雁白佯装发怒,“刚不还说林大人确实长得俊?”
他的手转到花枳的后脖项,带了一些力气掐住。
花枳缩了缩脖子,转而躲进他怀里,笑道:“好酸呐,是不是有人打翻醋坛子了?”
“知道我醋坛子翻了还不来哄我?”卢雁白将她从怀里抓出来,扶住她的肩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只听他一字一句,无比认真:“男人的直觉告诉我,他对你有意思。”
花枳承认:“我的直觉也这么跟我说。”
垮起个脸,卢雁白别过头,轻哼一声,微扬的下巴透着傲气。
花枳不再逗他,哄道:“我的直觉还跟我说,我只对你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