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喝多了,是醉了吧。”唐若柔声问道,准备扶着摇摇晃晃的兰恪,却被一把摔开。
“别靠近我,现在如你所愿了,早就看穿了你们这些人,不过是想嫁进我们兰家享受富贵是吧,再生个一男半女的,坐稳了位子,我是不会让你做到的。今儿来就是想告诉你,以后我都只在书房睡,你爱呆哪呆哪,别想着我会喜欢上你。”兰恪舌头都捋不直,结结巴巴说完了后,就接着要出门离开。
“不是的……你忘了去年的华灯节吗,那次集会上你帮了我,痛打了小偷一顿,还替我拿回荷包。”唐若还是扑倒在地上的姿势未变,拉着兰恪衣服的下摆,断断续续地说,希望能让兰恪回想起来。
她又怎么知道,当时的兰恪不过是少年出风头心切,他想要的不过是众星捧月夸赞他的感觉,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印象。
见唐若一直碎碎叨叨地,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又拉着衣服不让自己走,兰恪气的把外套直接扯了下来,甩到了床边,衣扣散了一地,“你要是喜欢就拿去和它睡吧。”羞辱完唐若后,兰恪大摇大摆地出了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
突来的变故打破了唐若一直以来做的好梦,没有了争吵,屋子又恢复了平静,只有手里破烂新衣的余温告诉唐若——兰恪真的来过了。
兰恪带来的酒气让唐若也有些晕晕乎乎的,她不自禁地坐到桌边,拿起给两位新人准备的交杯酒,一把抹开桌上的杯子,提起银边的高嘴酒壶直接就往嘴里开始灌。没有酒量的深浅,唐若不知喝了多少,也慢慢止住了哭声,只是嘴里还絮絮着“兰恪”。
又一人推门进来,走进了房间,到唐若身边就停下了,手不自觉地就抚上了唐若微红的脸颊,光滑没有一点摩擦阻力,泪水早卸去了唐若脸上的脂粉色,那人像是摸着一件稀世珍品似的,由上而下到了颈脖。
“恪儿还真是不会享受……”来人嘴里忍不住说了一句。
听到讲话声,唐若徐徐睁开了眼,但眼前还是模模糊糊,可她好像看到了兰恪的样子,就主动伸手过去,抱住了他。
“你不要走,你听我解释。”
“放心,我不会走的。”一边说,他还一边轻拍着唐若的背,手上再一用力,就抱起了唐若,慢慢地走到床边,又轻轻放下。
唐若被小心地放在床上后,身子有了依托,也放松下来,直咧咧地躺着,根本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谁。
他拉上了床两边的红帘,脱去了之间的阻碍和束缚就俯身下去,两人身体就这么交织在一起。
随着时间过去,长烛还在继续烧着,越来越矮。烛油慢慢地淌了出去,漫过红烛,缓缓流到了桌面上。
屋外静悄悄的一片,散了酒席后,客人早早退场离开了这出闹剧。下人们也不知道去了哪。过了子夜,时辰由黑到明,唐若也渐渐酒醒苏醒了过来。一转身就见到身侧还躺着其他人,顿时被吓得把被子掖到自己这边,揉了揉眼,辨别着眼前的人,眉目间和兰恪很像,但她确认这并不是兰恪。
唐若的几个动作把枕边人也弄醒了,他倒是不紧不慢,用手撑头眯眼看着唐若,见唐若要叫喊出来了,才伸手及时捂住了她的嘴,怕招人注意。
身上的异状告诉唐若自己昨晚都经历了什么,两行清泪又流了出来,两只手想掰开嘴上的禁锢却发现无济于事。
“别想喊出声,你一喊出来,你的名声就全毁了,不止是你,恪儿恐怕也会被人耻笑,那样的话,他就更瞧不上你了。”
一席话把唐若说的失去了挣扎的力量,木已成舟。唐若松开了两只挣扎的手,眼神也失去了色彩和灵动,静静蜷在床的最里面,和另一人隔着距离。
“我是兰恪的父亲,兰啟,想必你之前都没见过我吧。放心,在我进来前都已经把人遣开了,是不会有人知道我们今晚的事。”说罢兰啟又色迷迷地想要靠近唐若。
“你别过来,再过来……再过来我就马上死给你看。”唐若一脸决绝的模样,唯今看来,她只有死了才能一了百了,忘记发生的屈辱。
听了唐若的话,兰啟反而轻笑出了声,“呵呵,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在想,要是死了,你就能摆脱一切了。我告诉你,你只要一死,我马上就会把你勾引我的事给抖落出去,到时候你看你让你父母颜面何存,让他们知道,自己养了个什么样的好女儿。”
唐若一没注意,下巴被兰啟的手给扼住,让她不能看向其他地方,只能正对着兰啟直勾勾而又充满情色的目光。
兰啟的话虽然卑鄙,但却说的真实,听他语气恐怕是真的做得出这种事。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就算是死了,还是拖累了养育自己二十年的父母。
“你要我怎么做,我已经没有面目再见兰恪了,不让我死又能怎么样。”唐若灰暗的眼色里透出无可奈何,只在一夜间,事情就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可面对这一切,她又能怎么做。
“你不说,我不说,今晚的事都没人会知道。恪儿那边我去应付就好,你要喜欢他,继续留在兰园,不是多一份机会吗,好好地讨我的欢心,就算兰恪再怎么不喜欢你,在兰家自然也无人敢轻视你,你想要得到的当然也能得到。”
要是放在其他女子身上,富贵轻易可得,当然是答应都来不及,还谈什么条件。可唐若选择嫁进兰家,就不是为了名利。她只是喜欢兰恪,喜欢当年帮她的那个兰恪,除此之外,什么富贵她都不在乎,更没在意到兰啟都说了些什么,麻木地点头,水分都已经哭干了。
兰啟见她答应了,起身换了衣服。也不敢还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唐若,直接就抽出了底下那条染血的白巾。
“剩下的事我都会交代好下人,你不用操心,只需要乖乖地听话就好。”说完后,兰啟又在唐若唇上狠狠地亲上一口便离开了。
这不过是唐若在兰园难过的开始,好在第二天,同在奚叶镇的易辰也来了,让唐若无聊时也能有个说话人。易辰自小被唐家收养,青梅竹马一同长大,也算是唐若小时的玩伴。一晃时间过去,易辰长得高大俊俏,唐若也出落的楚楚动人,可惜两人一直以来都只不过是朋友,况且一人为主,一人为仆。唐若从未对这身边的护卫动过什么其他的心思,易辰的念想无人可知,也只能深埋心里。
唐若出嫁,易辰本没有随同被派到兰园,只是因为易辰在唐家老爷屋前跪了一宿,终被打动,才放他前去当作唐若的侍卫,这也让他晚来了一天。
他本以为来之后会见到唐若高高兴兴的样子,毕竟在唐家的时候,唐若不知道多少次在他的耳边提过兰恪的名字,今天终于让她心愿得偿,该是开心。但等易辰见到唐若,却发现她的脸上像是笼上了一层阴纱。兰园的下人都发现不了这个新主子的异样,可易辰从小就和她一起长大,她的一举一动都能猜到半分心意。
待他们两人独处,易辰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你怎么看上去不高兴的样子?谁惹你生气了,还有,你的……新郎官呢?光听你说,我都没见过他的模样,还真好奇你会看上什么样的人。”
易辰故意做出打趣的样子,想要逗唐若开心,可唐若听了后却越不说话,眼睛还红了起来,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怎么了?你怎么还哭了?”易辰手足无措,他都是见到唐若活泼,爱说话的样子,还未见过她如此消沉,以往就算不开心,他哄了两句也立马会逗乐唐若。
“没事,大家都对我挺客气的,我早上在外边吹了风,眼睛里进了沙子,没能揉出来,才红了眼睛。”
明知道唐若是骗自己,但易辰也没有说穿,只是默默不语,心里暗想要在兰园里调查清楚此事。
唐若不知道易辰的想法,还是浑浑噩噩地苟且度日,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兰恪能够回心转意,像初见时那样,护自己周全。可兰恪仍处以不理不睬,不闻不问的态度,就算是唐若主动去找上门,也不过是把热脸贴在了冷板凳上。
唯一有变化的是,唐若搬到了更偏处的居所,兰恪平时对她就是避之不及,见她搬的远了,高兴还来不及,连忙答应下来,还破天荒地多派了几个下人去帮忙。
搬离的主意当然是兰啟出的,有了第一次的“尝鲜”,兰啟又怎么舍得把这块鲜肉安心放着,隔三差五地他就让管家支开唐若院里的人,好和她享受鱼水之欢,唐若虽是万分不愿意,可每次都被兰啟以各种理由相要挟,久而久之,唐若也只能认命,还听了兰啟的指挥,提出搬到别院,为的只不过是避人耳目,更方便交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