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千扭头看着门外,脸色忽然冷峻起来。咋一看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有衣服吗?拿出来借我穿一下。”
这时候我也顾不上别的,赶紧找出来一套小点的衣服让她穿上。毕竟外头就站着警察,总不能这么“轻装”上阵吧?
小千快速穿好后拉着我低声说:“待会警察问你听到敲门声没有,你一定回答没听到,就说昨晚喝多了睡得死。而且他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千万别多说一句话!”
我望着她有点愕然,刚才还赖在我身上哼哼唧唧的小丫头,忽然变得这么锐利,一时间我还真有点接受不了。
我把卷帘门打开,就感觉一阵密集的白光闪过,耳边全是“咔擦咔擦”拍照的声音。
我这才发现我家门外已经被明黄色的警戒线拦上了,好多记者都站在外面,就像一群饿狼一样望着我们如饥似渴。
怎么回事啊?!
两个警察,其中一个拿着记录本带着金丝边眼睛感觉很沉稳,另一个身材短胖,国字脸倒是显得有几分正气。
看到警察,再扭头看着自己身后卷帘门上触目惊心的血手印,我想我已经大概清楚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了。
果不其然,让桐城市谈之色变的美男收藏家昨晚又出现了,而且非常给面子的关顾了我的小店门前,自离破碎的受害者早就被转移,只剩下被粉笔勾勒出的人形图案,和满地标着数字的标牌。
我不经意间低下头,忽然瞥见国字脸的裤脚边。
国字脸眯着眼睛,一副十分亲民的样子问:“昨晚你有没有听过什么敲门声?”
小千张开嘴刚要说话,就被我打断了,我回答:“听到了,昨晚12点以后,很强烈的敲门声。”
当时我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小千,她看着我表情猛然僵了一下。
等金丝眼镜奋笔疾书的写完笔录,国字脸继续问:“那你为什么没开门?”
“因为当时太晚了,而且我跟我女朋友喝了不少酒,脑子昏昏沉沉就没起身去看。”
“你是一直住在这吗?”
我摇摇头,“有时候也住朋友家,但次数很少。”
“那你昨晚一直在家吗?”
我还是摇头,“我去送外卖了,路上碰见了我女朋友,但车子坏了我只能背着她回来,回来的时候已经10点了。这个街边有监控你们可以查。”
国字脸微笑着朝我点点头,在金丝眼镜写完笔录后,俩人朝我点点头才纷纷致谢离开。围在警戒线的人到了中午才纷纷散去。回到店内小千的神情立即严肃起来。
“我都告诉你别说话,最好一个字不说,你为什么不听!”
小千捡起沙发上的抱枕直直朝我丢来,正好打在我脸上。拜托这是我家好不好?
我把掉在地上的抱枕捡起来拍拍灰又仍会沙发上,我说:“你是不是智障?警察过来审问你要我一句话不说,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这是本来就跟咱俩没关系问什么要隐瞒?而且……”
说到这我顿了一下。
“刚刚那个国字脸的裤脚上有金色毛发,应该是楼上张大爷养的那只松狮的毛发粘到了他身上,这就说明在问咱们之前他已经先问了楼上。”
“张大爷的习惯我知道,老伴去世后就常年失眠,昨晚那么大的拍门声他不可能听不见,而且在拍门后我还大喊了一声。你刚刚要是说咱们没听见警察一下就知道我们在说谎,那样事情就非糟糕了。”
小千听完我的推理后晦暗的脸色顿时明快起来,她抓抓微卷的头发过来死死楼住我的胳膊。
“想不到你竟然这么聪明!以前我怎么就没发觉呢?”
听到小千这一番话我不禁感到奇怪,我好奇的问:“以前?难道咱们俩是旧识?”
小千立刻捂住嘴巴,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没有没有!咱们俩这是刚刚见面,以前根本不认识!”
“切,欲盖弥彰。”
我使劲掰开她的头往外一推,这小丫头就倒在床上了,吐着舌头装死。我过去戳戳她的脸说:“我说你还真打算在这住下了?”
小千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你想赶走我!”她指着床单上的血迹狡黠一下:“警察可没走远,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他们叫回来!”
看她给我来这么一出,我被抓到了把柄,只能连声说好话。
“诶诶别介啊!我又没说要赶你走,你想住多久就多久,这样行了吧?”
“嗯嗯,这还差不多。”小千点点头又惬意的躺下。
我苦着一张脸去厨房准备做冰淇淋用的冰沙,拜那个美男收藏家所赐我这两天的生意都别想做了。我一边将做好的冰沙放进冰柜一边掏手机打算偷偷给余予打电话请他帮帮忙,毕竟我也不能让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一直住在我家里啊!
电话响了半天才接通,里面先是病态的两声咳嗽,才是余予那熟悉的声音。
“怎么了哥们?”
我直接说:“我家出大事了,你能不能来我这一趟,我有好多事要跟你说!”
等了半天,确实他更加剧烈的咳嗽,“不害意思哥们,昨晚玩的太嗨了,今早一起来就浑身无力,你也知道,我的别墅离市区十万八千里打车根本没戏。就算我强撑着开车去你家也不安全啊,能不能让我先睡一天明天再去啊?”
余予话都说到这份上,我也不好再强求什么,只能让他好好休息先。
我沮丧的端着一个盆,打算给卧室的兰花浇浇水,还没走道卧室我就听到一阵激烈的猫叫声,我心一惊!怎么回事?难道窗户开着被猫跳进家里了?
这么想着我也顾不上浇什么水了,赶紧放下盆朝卧室跑去,门被我”砰“一脚踢开,却看到了另我目瞪口呆的一幕,小千趴在我茶几的鱼缸上,半个身子都快探进去了,她喵喵叫着要抓鱼缸里的锦鲤。
我眉头紧蹙着,飞快的跑过去一把抓住她,扔到床上。
“那可是我养的开运锦鲤,我能不能转运就靠它们了,你刚刚是想干什么!”
小千将她那只满是鱼鳞的手放在嘴里舔了一下说:“当然是吃啊。”
看着眼前的小丫头,我心里顿时涌出一种异样感,她该不会是神经病吧?!我的妈呀,我早该想到的。
“你才是神经病!你们全家都是神经病!”
小千龇着两排细小的牙齿,从沙发上跳起来就要给我一拳,我朝左边一闪她扑了个空,直直的朝我身后的墙打去,只听空一声巨响,整面墙壁变得四分五裂,我彻底惊呆了,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啊?
小千似乎也被自己造成的后果吓到了,她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那面死于她手的墙说:“你家的墙还真是不结实啊,哈哈……”
经过了这个事件以后,我越发感觉这个女人非常危险,我必须立刻马上把她从我家弄出去,为此我将不惜动用武力。
在余予到来之前,我刻意跟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她稍微一靠近,我就飞快的后退。她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点,但她并未因此而生气,反而以此为乐,乐此不疲。
有时候她也会十分漠然的看向窗外,仿佛漆黑我夜色中暗藏着肉眼不可见的危机,那一刻我忽然感觉她变了一个人,就像是一团火变成了一块冰,但当她发现我在注视着她的时候,她又会顷刻间恢复原样。
晚饭的时候我把菜都端到小千面前,她盘腿坐在沙发上好像在打坐,听到我走进的声音一下把眼睛睁开。
“这几天你都待在家里别出去了。”
我把手里的菜盘子放下,看了她一眼:“为啥?”
小千侧过头朝窗外一瞥,“因为你家门口有人正守株待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