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这件事我的心里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哪里奇怪又说不出来,从那天晚上一进村就觉得这个村子里总有一种令人压抑的气氛,结果接二连三的出怪事。
傍晚,我跟表妹一面看电视我一面想着这件事,那片库房那么多房间,为什么只在那一间里到处都贴着黄纸符呢,为什么两个人都会莫名其妙地吊死在那里呢?我这么想着又把自己推进了一个迷团里,不过想想自己过一阵子就要回去了,或者这里不会再发生什么事了,大家都平平安安的,可是我的这个期望并没有实现,紧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更加的匪夷所思。
两天后就是七月半,也就是所谓的鬼节,家家户户都会在路边烧纸,我们早早吃过晚饭后,外婆就不让我和表妹出门,其实对于烧纸这件事我已经司空见惯了,一到这天,市里也到处都有人在路边烧纸,我只当它是一种很平常的习俗而已。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外婆却把这件事看得很严重,她甚至都不让我们出院门,还让我早早去把大门关了,我站在门外,看着四周的路边那些烧纸的人,那一团团的烟雾弥漫在半空,与昏黄的夕阳余辉胶着在一起,整个村庄似乎都笼罩在一片乳色的薄雾之中,看起来有一种迷蒙的不真切的幻象感,而就在这样的光感下,我似乎看见在那一片片的烟雾里站立着一个个只有轮廓的人围在火堆前。
那些人影有男有女全都犹如水蒸汽一般呈半透明的状态,但是我却清晰地看出他们的眼神是落在烧纸人的身上的,那目光充满着不舍与眷恋,不甘与伤感,而就在这一瞬间,我似乎是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些人弯下腰去捡落在地上的美食,享受般的食用着,还有的人捡起地上的一件件五颜六色的新衣穿在身上,一脸的满足。
我就这样发着呆,直到身旁有人推我我这才回过神来,扭头看见表妹一脸恐惧地看着我,我问她怎么了,她摇了摇头慌乱地说:“外婆让你关门快点回去。”我这才再向外看了看,退回来紧紧地关了大门。八壹中文網
那哭声里有男有女,但全是孩子的哭声,我还奇怪,正想起身去看看,又一想,许是外面烧纸的人烧的难过起来,思念了亲人吧,毕竟是这样的一个日子,我也就不再多想。
外婆还是早早去睡了,也交待我们,不管听见外面有什么声音都不要出去,见我们点头答应,这才放心。
我和表妹从外婆的屋出来回到客厅去看电视,门外的哭声依然没有停止。我们看了一会儿,表妹问我刚才在大门外我到底看见了什么看得那么入神。
于是我告诉她,我看见那些烧纸的人的亲人,他们在接受在世家人的礼物,她听完脸色多了一些恐惧,她说,当时门外,并没有烧纸的人。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惊讶地问:“你确定?!”
她立即点点头说:“当然!你见过什么人在天都没有黑的情况下烧纸的?不都是天黑以后才做的事吗?”
我这才猛地一惊,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没错,我看见人们烧纸都是在天黑以后,而当时外面明明都没有黑透,那么,我看见的到底是什么?是幻觉吗?是我的精神出现了问题?
对于这一点我非常迷惑,难道经历了上一次的地铁事件后,我再一次陷入了灵异事件?这也太可怕了。
等天真正黑透以后,外面的传来了人们说话的声音,表妹偷偷去顺着大门的门缝看了看外面回来告诉我,是有人在烧纸了。
再晚一些的时候,我的耳朵里突然就撞进了一阵阵的哭声,那哭声里有男有女,许是外面烧纸的人烧的难过起来,思念了亲人吧,毕竟是这样的一个日子,对于刚才我看见的幻象我只当是一时的错觉,当它是海市蜃楼,不再多想。
一直到我们睡了,那哭声还在外面回荡,我用毛巾被捂着脑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到了半夜,我突然就有点半清醒,但也处于半梦半醒之间的状态,就在那一瞬间,我忽然发觉自己竟然全身不能动了,而眼睛却看见有一团绿色的东西慢慢地从窗外飘了进来,在半空徘徊了一阵后,轻轻地停在我的床边。
我努力地想张大眼睛看清楚,可是无论怎么努力,眼睛也只是半张开的状态,在这样模糊的视线里,我只能看到那团绿色的东西形成了一张线条并不分明的像是人脸的形状,浮在半空盯着我,我也盯着它,整个房间也映在一片幽绿的光线里。
没多久,它消失了,当房子里的光线重新暗下去后,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那一刻,我全身都被冷汗浸湿了,心脏扑扑地跳,而表妹也从对面的炕上欠起身来低声问我:“姐,你没事吧?刚才你笑什么呢?”
“我笑?”我惊讶地问了一声,这时,外婆翻了个身,我对表妹摆摆手,示意她先睡,她这才慢慢地躺了回去。
我笑了?我躺下后想着她刚才这个奇怪的说法,但是怎么也想不出所以然来,只好重新闭上眼睛,对于刚才发生的那一幕,我表示没有产生什么恐惧心,因为我的大脑还没有做出恐惧的反应就已经醒了只是身体还在不断地微微颤抖。
此时我想起来那阵哭声,侧耳听了听,似乎没有了。
再醒来的时候是被表妹叫醒的,我看了看表已经快九点了,外婆已经起了床,表妹的早餐也已经做好了,我一面揉眼睛一面不好意思地对她说:“你应该早点叫我跟你一起做早饭的。”
她奇怪地看着我说:“我一起床就叫你了呀,你说你困了要再睡一会儿,不过,语气,可不太好呢,还凶我。”她一脸委屈地说着。
“我说了吗?我怎么不知道?”我一面叠被子一面回想着,然后肯定地说,“我一觉睡醒就是你叫我的时候了呀,我醒过吗?”
她也肯定地点点头说:“醒了,外婆都听到了,还说让你多睡一会儿没关系,这几天你也辛苦了,可是你当时的表情很吓人,凶巴巴地。”
我拎着被子呆住了,在我的记忆里根本没有发生过她们说的这件事,可是她们却说的如此真实是什么情况呢?凶巴巴?我不知道我还会这个表情,更别说是对喜欢的表妹了。但是这一切会不会跟昨晚的那团绿光有关系?我被附身了?不会吧,我现在明明很清醒呀,而且也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和语言,应该不会的。
于是我也不多辩解,快速收拾好去跟她们吃饭。
收拾完以后,我去诊所给外婆拿药,别看这农村里的小诊所,虽然有些硬件设施比不上市里的,但是无论从服务态度还是医术上来说,对于一些小病倒还真能做到手到病除,而且诊费和药费也并不贵,那个中年的医生态度也是相当的好,对谁都很亲切,外婆说他家世代行医,有些草药都是他自己去山里采的,而且医术很好,对于这一点我也是相当认可,因为每次去,看见不同的人他都是笑脸相迎,热情的像对自己家人一样。
他见我去赶忙从柜子里拿出早已备好的药来递给我,还仔细地问了外婆这两天的情况,我都一一做了回答,他听完以后说照这样下去不过三五天就能自己下地走动了,我听了不禁也高兴起来。
他说完外婆的事,却盯着我的脸,眉毛拧了拧,然后对我说:“不过小姑娘,你这气色看上去却不太好,我给你搭个脉看看。”
我一听赶忙伸出手放在他的面前,他用三根手指搭在我的脉博上,没一会儿,又让我换一只手,我注意着他的脸色,却发觉他的神色一直很疑惑,眉头也是紧紧地皱着,号完脉后又打量了一下我的脸色,思忖了片刻才说:“嗯,你的身体健康方面没什么问题,就是颈椎腰椎不太好,要注意不要久坐,要适当活动一下,还要注意营养方面的补充,多吃一些富含维生素的食物,不要吃凉性的东西,其他没有什么,不过,你最近是不是睡眠不太好?”
我想了想,轻轻摇摇头说:“不会呀,最近这几天来陪我外婆还是我睡的比较好的呢,以前都是十二点多才睡,到这儿来,怕影响她,十点就睡下了,早上八点多才起,偶尔做梦外,不起夜,睡的挺踏实的。”我如实说着。
可是这些话并没有让他展开紧锁的眉头,反而让他狐疑地再次打量我摇头说:“可是看你的气色和我刚才给号的脉来判断,你的状况并非像你说的这样,有些虚浮无力,就像,你经常处于睡眠不足而且长期劳累的状态下一样。”
我对他的话感到很震惊,幸亏这话没有让我妈听见,不然她还以为我在外婆这儿做苦力呢。
“对了,你最近是不是遇到过奇怪的事?”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我一怔,突然想起前两天发生的那些事,正要点头,这时突然听见有人推门进来,我扭过脸去,却看见方大姐拉着二丫头正走进来,我忙站起来跟她们打招呼,而医生也笑盈盈地站起来问好。
“方大姐,你哪不舒服吗?”我问。医生也拉过椅子来让她们坐。
方大姐对我们笑了笑,可是脸色很难看,回头看了看二丫头对我们说:“我没啥事,就是我家二丫头,自从上次你把她带回来到现在一直打蔫,给她就吃就喝,不给,她就自己在墙角蜷着,也不出去找小伙伴玩,也不怎么说话,眼神发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说着无不担忧地看着她又看看医生,果然,这小丫头此时并不像我当初看见她那样活蹦乱跳,而是目光呆滞,我叫她,她只是抬头看看我,又转过头去,脸色有些苍白。
“郑大哥你给看看,她这是生啥病了?”方大姐抬头对郑医生说着。
郑医生听了半蹲下身看了看二丫头的脸色,然后拿出听诊器来给二丫头听诊,又号脉,最后还是一脸迷惑地看着二丫头,轻轻问她:“丫头,你哪不舒服?”二丫头看看他,摇摇头也不说话。
医生直起身来叹了口气对方大姐说:“这孩子身体没问题,应该也不是精神方面的事,不介意的话,我建议你去找个先生给看看去。”他说的先生应该就是当地人所说的阴阳先生,会看风水,会一些驱邪的法子。
方大姐听了先是怔了怔然后点点头,叹息着说:“我也觉得她不会是身体上的事儿,左右邻居也让我去找周先生给看看,但我想着还是让你看看,这样的话,我就带她去,你说,好好的一个丫头,怎么就这样了呢?”说着眼眶一红,医生立即劝她先别难过,先去看看再说。
于是方大姐就道了声谢拉起丫头跟我们打声招呼就要走,这时,我却忍不住叫住方大姐说:“方大姐你等一下。”她回过头来看着我。
“我跟你一起走,我的药也拿了,那郑医生我先走了,你说的事我会注意的。”郑医生笑着点点头说:“好,晚些时候我不忙了去看你外婆。”
于是我付了钱拿着药跟方大姐走出诊所,走了一段路后我低声对方大姐说:“方大姐,我怎么觉得,二丫头好像……”
“好像什么?”她看着我问。
我低头看了看二丫头,迟疑地说:“我也不能肯定,但是,我昨晚好象看见二丫头了。”
“昨晚?”方大姐的眼神更加迷茫了,“昨晚她好好的在家呢,没出去过呀。”
我点点头,四下看看后有些迟疑地对她说:“我知道,因为我,看见的应该是她的,魂儿。”
我这句话一说完她的脸色就立即变了,惊恐地看着我,在这暖阳之下,我被她的眼神看着浑身泛冷起来。
“你,什么叫看见她的魂儿呀?”她有些惊恐地看着我,伸手一下握着我的胳膊,她的手都是冰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