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檎真看阮宁脸红的样子,还以为他是给兴奋地。
于是笑着道:“十三弟,这马球可有意思了,既考验御马的能力,同时又要看这击鞠的本事,二者缺一不可。”
陆鼎有些气鼓鼓的,御考的形式之前一直没说,今天一到现场才知道是以打马球的方式来考验御马的本事,这样一来其实是很不公平的。
打马球在京内一向都是权贵们的运动,平头百姓别说是买马,就是昂贵的骑服都费劲,所以资质赛的那些出身贫困的学子们只怕是要吃亏的。
再者就是如乔缯书或者司徒枫这种,来自异乡,或者常年生活在海上的人,估计打马球的经验也少之又少。
“这也太不公平了,十三弟,我们现在要不去找主考理论理论,让他换个题目吧。”
“这还能换的?”阮宁惊讶。
林檎真翻了个白眼:“你听他扯淡,这打马球看得是你御马的本事,主考又没说只有赢了球的才分高,娱乐娱乐,有何不可。”
这样一来陆鼎稍稍放下心来,安慰阮宁道:“十三弟你放心,到时候你就老老实实骑在马上,不用非得去抢球什么的,只要别摔下马,保准能及格。”
阮宁:“……”
大哥她也不是一直那么没有出息的只追求及格的好伐?
幸好陆鼎并没能唠叨阮宁多久,就瞧见了一个人踏马而来,大红的骑服仿佛是这春日中的一抹骄阳。
“芙蓉!”阮宁也笑了笑,芙蓉郡主之前被亲爹从国安寺接了回去,没想到逮到这次踏青的机会又杀回来了。
至于是为了谁杀回来的,不言而喻。
“司徒公子,陆世子,林三公子好。”芙蓉郡主言笑晏晏地跟几人到了招呼,手里还举着打马球用的月杖。
之所以叫做月杖,是因为马毬的毬杖长数尺,端如偃月一般。
“你也要上场?”林檎真看着芙蓉这副打扮,隐约猜到了几分。
“是啊,朱总管说了,云金卫一队,你们学子一队,到时候凭本事说话!”芙蓉郡主咯咯笑了起来,如此热闹的事情,怎么少的了他。
更何况聂大人也是要上场的,到时候她跟聂政一队,想想都觉得美得不行。
“哼,小心小爷我给你的打哭了!”陆鼎见不惯她那趾高气昂的样子,忍不住泼了盆冷水。
“切,你才不是聂大人的对手呢!”芙蓉郡主做了个鬼脸儿,不等陆鼎暴跳如雷就跑了。
阮宁看陆鼎那一副炸毛样子,心中暗笑,看来他跟聂政结下的梁子还是没能完全解开啊。
于是就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陆鼎,你为什么一直看不惯聂大人啊?”
“一直?”陆鼎敏锐地察觉到这个词,回头去看阮宁,眼神中充满了探究。
阮宁心头一凛。
她竟然无意识的失言了。
现如今的陆鼎虽然对聂政依旧还有敌意,但是却淡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人长大了还是什么缘故,再没了之前那样你死我活似的咬牙切齿。
而司徒枫,按道理是不应该知道这些事情的。
“咳,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好像每次都不是很喜欢聂大人似的。”
陆鼎盯着阮宁的目光,眸光渐渐变得深邃起来。
他不由得想起墨隐的那一番话来。
他的阿宁,真的没有死么?
可是阿宁如若活下来了,为什么却要伪装自己么?
难道是……害怕被奉翎发现么?!
这个念头在陆鼎的心中一冒出来,他浑身就是一个激灵。
是啊,一定是害怕被奉翎发现,所以才会伪装起来,但是如上次那般写诗暗讽奉翎,定是阿宁心中气不过,所以才会借机发泄,奉翎让阿宁进人屠场送死,阿宁定是恨死他了吧!
想到这里,陆鼎看着阮宁的目光变得充满了怜惜。
阮宁此刻正跟着林檎真挑选着月杖,并且在腰间系上了代表蓝队的蓝色绸子。
若是此刻她知晓陆鼎心中所想,定会无语的要死。
不过阮宁并不知晓,也忽略了那双对着自己含情脉脉的眸子。
芙蓉郡主如愿以偿地分到了同聂政一组,笑的比骄阳还要灿烂,她望着对面的阮宁还有连坐在马腿上都还在不断抖腿的某个学子,霸气地将月杖一指。
“放马过来吧!”
“我……我……我想去茅厕。”学子面色如纸,先就被芙蓉郡主的气势吓掉了大半。
陆鼎恨得直咬牙:“早知如此,就应当我跟考官说同十三弟一组的。”
林檎真优哉游哉地将蓝色的丝绸系在腰上,笑吟吟道:“你?得了吧,若是你去了,不更显得十三弟技术太差了。”
阮宁耳朵尖,听见了这句话,回过头也学着芙蓉郡主的样子将月杖一指,语调用的是陆鼎那平时嘚瑟的口吻:“等一会儿,小爷就让你把这句话给吞回去。”
林檎真笑了:“那我拭目以待。”
阮宁双腿夹紧马腹,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的冲了出去,旁边的学子见到他上了,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好在他胆子小虽小,但也不是全然不会的,多多少少给芙蓉郡主造成了一些障碍。
芙蓉郡主红着脸,这可是她跟聂政第一次合作,绝对不能让对方失望了,于是玩的格外认真。
可她越认真,那球就好像跟她对着干似的,每次传给聂政的球,不知怎地就到了阮宁那里。
还有聂政传过来的,原本她应当接的十拿九稳,可阮宁却总能在她之前抢到。
坐在场外原本打算吃茶嗑瓜子的林檎真主动放下了手中的瓜子,跟着陆鼎一样瞪圆了眼睛望着场内。
林檎真脑海里回想起二叔从小到大在他耳边都快念叨出茧子的话来。
“啧啧,那姿势,那动作,端的是一套行云流水干脆利落,人马仿若一体,真是应了那句鞚飞惊电掣,伏奋觉星流……”
他从小到大也打过也见过无数场马球,不过还从未见过有谁如二叔口中的那位靖文郡主一般的风姿,不过今日他见到司徒枫,不知怎地,脑海里却陡然浮现出二叔那番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