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何缓缓走到床边。
他俯下身子,伸手拉过来一条毛毯,然后轻轻的盖在姜雨初的身上。
望着她憔悴的俏脸。
朱天何心中不由得一痛。
冯家、高家!
本想着让你们多活一段时间。
却没想到,天堂有路你不走,楚州宛如地狱,你们偏偏争相恐后的来投。
既然如此。
那所谓的玄门术士的项上人头,我朱天何便笑纳了。
想到这里,朱天何一脸肃然。
眼神中,杀意激荡。
胸中憋着一股子气息。
他站在那里,整个人如同一尊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
给人一种望而生畏的感觉。
“好了!”
朱天何来到门口,轻声对门外的姜国冯说到,“可以进来了。”
话音刚落。
房间的门便被一把推开。
只见姜国峰在佣人的搀扶下,一脸焦急的冲了进来。
他感激的看了眼朱天何之后,便快步来到床边。
望着昏迷中的姜雨初,姜国峰老泪滑落,在那饱经风霜,如同沟壑纵横的苍老脸颊上流淌了下来。
“丫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啊!”
姜国峰擦拭了下泪水,声音哽咽,充满了悲痛之情。
朱天何回头,望着眼前的一幕,眸中那极力克制的杀意,猛地爆发出来。
他来到房间的角落里,拿出羽田野圭介的草雉剑。
凝望着剑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寒意,朱天何头也不回的向门外走去。
“天何,你去哪里?”
姜国峰猛地抬头,冲朱天何的背影问道。
朱天何的身影一顿,嘴角浮现一丝笑意,一脸淡然,语气平静的说道,“杀个人。”
说完,踏步而出。
一股子带着无匹狂霸、无穷桀骜的沸腾杀意,从朱天何的身上迸射出来。
庭院里,顿时席卷一道狂风。
那狂风中蕴含的气息,让众人不禁猛地一窒息。
心中不寒而栗。
朱天何手中的草雉剑,仿佛感受到了他那冲天而起的杀气。
竟然在朱天何的手中隐隐跳动着。
发出一道道,若隐若现的剑鸣。
“天眼,开!”
朱天何双目圆睁,三道青筋在他的鱼尾处凸显而出,双眸蒙上一层淡淡的金色。
此时在他眼前,浮现了与灵魂出窍时一模一样的场景。
凭借记忆,朱天何飞身而起。
身子在空中一荡,便是十多米的距离。
眨眼间,朱天何的背影便消失在空中。
楚州城郊,五十公里外。
一个荒废的园子,被铁栅栏包围着。
院子里杂草丛生,乱石嶙嶙,残垣断壁,到处透露着一股子凄凉和悲怆。
即便是在阳光照射下,这里也感受不到一丝的温度。
微风徐来,透骨的冰凉。
园子外,铁门上,一块匾额耷拉着,随风摇曳。
给人一种随时都能掉下来的感觉。
匾额上早已残破不堪,但依稀可以看见四个大字。
“西华坟场”
如果有楚州市的老一辈人在这里,一定可以认出来,这里在几十年前,曾经是一个乱葬岗。
更有传闻,在这个坟场里,曾经坑杀活埋了上千人。
而自那时起,这里便怪事不断。
没过多久便废弃了。
直到今日,这里仍旧怨气冲天,即便是三伏烈日,身在坟场内,都能让人身上起一层鸡皮疙瘩。
西华坟场内,有一个二层小洋楼。
此时,一楼大厅中央,一个和尚样子的人双手合十,盘膝坐在那里。
突然,他猛地睁开眼睛。
凌厉的眼神中,迸射出一股骇然神情。
紧接着,他脸色一红。
“噗!”
一口鲜血喷了出去。
他擦拭了下嘴角,自言自语道,“想不到朱天何不仅武道处于巅峰,就连玄门术法都如此深不可测。”
“业火掌!”
“紫霄九雷决!”
“竟然精通这些已经失传上百年的玄门道术。”
“如果不是我跑得快,恐怕会当场魂飞魄散!”
此人正是与萧从良一起来楚州暗杀朱天何的子骞神僧。
他向外看了眼天色,慌忙的起身,简单收拾了下面前的法器,正打算离开。
就在他站起身来,目光向窗外望去时。
他眼皮猛地一哆嗦。
只见西华坟场门外的一条羊肠小路上,一道人影,披着烈日,身负长剑,徐徐走来。
看似不紧不慢,但每踏出一步,他的身影都向前飘荡出十余米的距离。
离着上百米距离,子骞神僧都能感受到那道人影身上传来的宛若九幽地狱般的阴寒煞气。
他抬头向子骞神僧的方向望了过来。
尤其是那眼神。
如同刀芒一般凌厉,寒气刺骨,摄人心魄!
“这么快?”
子骞神僧脸上一惊,低声叹道。
朱天何站在门口,抬头望着摇摇欲坠的匾额,冷笑一声。
坟场?
呵呵!
你以为躲在坟场里就高枕无忧了?
你以为,有坟场里上千死尸护法,我便不能奈你如何?
简直可笑之极。
朱天何的神识,在这一瞬间从身体里蜂拥而出,如同一个巨大的网一般,将整个坟场覆盖在内。
感受着坟场内,那让人脊背生寒的阴气。
朱天何确保,哪怕是一只兔子,都不能从他神识中逃跑。
紧接着,他伸手从怀中一抹,七张符箓跃然出现在手中。
然后随手一抖向空中撒去,同时双手掐诀,口中默念:“日出东方,天道惶惶;玄门七关,法破阴阳。”
随着咒毕,从空而落的符箓飘荡着,向坟场的七个位置飘去。
说来也怪,就那么薄薄的一符箓,落在地上之后竟然就那么地站在地上。
这一幕,子骞神僧惊得目瞪口呆,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朱天何。
“锁七关?这不是……这不是玉虚宫的术法么?”
子骞神僧脸色一变,喉结不断的吞咽着。
难道……
他是玉虚宫弟子?
想到这里,子骞神僧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也许在其他人眼中玉虚宫不过是一个旅游景区,亦或者是个普通道观。
但是,在子骞神僧这种知晓一些玄门辛秘的人眼中。
玉虚宫简直就是不可触摸的存在。
他伸手摸了一下额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头上已经有了一丝丝细汗,
现在,子骞神僧有点后悔了。
他后悔来楚州。
好家伙。
得罪了玉虚宫的弟子,跟得罪了阎王爷有啥区别?
“疾——!”
远处,朱天何一声爆喝,剑指一指,七张符箓同时无火自燃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