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镖局的专业镖师。被收编的俞木然手下一个个像恶狼般,在沈通达为他们专门辟出来的饭厅狼吞虎咽,封二娘在一旁拿着盛菜勺子直摇头。“亏了全是武林高手,怎会如此狼狈?跟灾民似的……”玉临风在一旁叹口气道:“俞木然性情暴戾,自打进了中原,这些人有水土不服的,行进的慢些,他就不满至极,索性不许他们吃饱,说是免得路上吐了也是白吃。”
“这人可真是苛刻。”
玉临风继续道:“据说进了河南道走水路开始,不少人就没给过饭吃,否则那十二人也不会轻易就被疾风剑给伤了。不过话说回来,那些人都听过疾风剑的名头,有七成是装的,三成是饿的。”
说话间,低头吃出猪叫声的一个抬头嘿嘿一笑,封二娘一愣,忙又给添了满满一勺子。“我们沈家别的不敢说,餐食绝对是汴梁最好的。主人挑剔,要求下人也要吃好,你们来沈家,不知积了几辈子福了!”
收入没有增加,凭空还多了三十四张嘴,沈易安也开始琢磨起来,若是拍卖会不进行下去,那只能再去光顾下齐老板的解店了。这天下午,沈易安正一尺一尺地刻画牛皮尺刻度,孙广和仲殊喜滋滋来访。原来江湖上关于“俞木然偷宫灯与盗教同流合污被剿”之事已经遍传,这宫灯已经没人追究其去向,当晚就要在胡爷旧宅交接这批货物,免得夜长梦多。保护这批货物的白衣帮帮众中,原本有俞木然的接应,当听说俞木然已经死翘翘,便没人作声,生怕自己被人灭口,于是交接之事就变得简单起来。孙广和仲殊特意来请沈易安,就是要他见证奇迹的一幕,沈易安心里却清楚,他们是害怕还有变故,想借俞木然留下的这些人作证罢了。“好,我跟你们去。”
同时间,大内。高俅跟赵佶在集英殿已经待了几个时辰,张迪在外面都直打呵欠。高俅先是解释为何炸湖,与赵佶猜测一样,他并不相信王诜在墓中,而沈易安这边,他说一来相信小圣人既然能提供炸药,必然也能脱身,二来则说天外天害人太深,他也是没得选则。高俅自然是跪着说完这些,赵佶不置可否,许久才让高俅起身。“你的鲁莽,让我失了一处大好园林啊。”
高俅低头,又说出自己另一个理由:“坊间但凡有些收藏爱好的人,没有人不知,这沈易安联合古董贩子,要搞什么拍卖会。拍卖的什物都是盗墓得来的古董。不知沈易安有没有跟大家说起这事。”
沈易安的确没提,但赵佶转念一想,沈易安日后说不定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不能让他跟高俅之间反目,便点点头:“说过,只是我不太理解,又忘记问了,不妨你给我说说。”
高俅大喜。大家如此说来,还是跟他关心亲近些。“这拍卖会,实际就是将盗墓所得高价卖出去,从中牟取暴利,一日的交易堪比鬼市子一年的交易。”
赵佶蹙眉:“从何而来如此多的古玩金石?”
“昨日死在里面的俞木然,就是提供古玩之人,沈易安这一招不得不说高明,俞木然一死,他连买古董的钱都不用付了,虽然俞木然盗墓有罪,那沈易安也算是谋财害命了,所以昨儿我才下令炸湖。”
赵佶叹口气:“罢了,这种事你清楚,一人一种说法,今日关于你炸湖之事,沈易安只字未提,要不是宇文昌龄哭晕在我集英殿忏悔,我都不知此事。日后你也不要诟病沈易安了,我自有判断。”
高俅吓的一缩手,退后一步低头:“是,高俅知错了。”
赵佶想了下道:“那炸药的威力当真如你所说?这事沈易安也没跟我多说,不如你戴罪立功,去弄清楚这炸药来历。”
高俅忙低头拱手:“喏。”
虽然如此,赵佶对于拍卖会一事还是耿耿于怀,说来,这天上地下哪一样不是他赵家的?盗墓之事本来就是大罪过,他沈易安还利用这件事牟取暴利,说来实在是过分了。不过相对牟利,赵佶更关心拍卖会上都有什么,要是自己能亲临现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