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个男仆回来后,怀书的情况已经好了许多,孙道士嘱咐两人煎药给怀书服下。待他醒后吃些东西,再将养将养,就能好过来。
两个男仆大喜,虽病床上躺着的人是怀书,但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哪个不想自己危急关头有人能帮一把。孙道士这样的好人,实在是他们这些人难得的希望。
大师若在园里再待久一些就好了。两个男仆无不期望着。
处理完怀书这边的事情,孙道长片刻不敢耽误的回到自己房里。书案边已经堆满他让谢秉生购买的各种材料,他赶忙挑拣出朱砂和黄纸,继续画起符纸来。
而大太太这边,则是连夜给沈玉柳布了灵堂。
昨夜孙道士走后,大太太再三警告谢秉生父子俩,老老实实给老太太办丧事,别动其他的歪脑筋。
在得到谢泽禹的百般承诺后,带人将沈玉柳的尸身抬回了自己院里。又叫王嬷嬷的儿子带人去了王家的铺子里,置办给沈玉柳办丧所需的一切物件,同时再三强调,所有东西都要最好的。
交代完事情后,大太太将王嬷嬷也请了出去。亲自给沈玉柳擦洗身体,整理遗容,又为沈玉柳换上一套绣工精美的袄裙,并将自己手上戴的一对玉镯子,取下来为沈玉柳带上。
到换衣服时,大太太摩挲着沈玉柳纤白脖颈上的青紫勒痕,竟忍不住落下泪来。
屋外的王嬷嬷听着大太太抽泣的声音,心里也难过的不行。
一个多小时后,大太太终于推门出来,一双眼睛哭的红肿,但整个人却硬撑着打起了精神。
“嬷嬷,东西都备好了么?”
“正布置着呢。唯有棺椁,要晚些才能运到。”
“你随我去瞧瞧。”
“是。”
王嬷嬷扶着大太太到了小院的正厅,里头七八个下人正井井有条的布置着,整个灵堂已见雏形。
但大太太仍觉得布置的不合心意,指挥着几个下人来来回回的又更改了几处的布置,才勉强满意起来。
而后大太太又怔怔的看着他们布置了一会,期间不自觉的叹了几次气,嘴巴张了几次,却又什么都没有说。
最后还是王嬷嬷看不下去了。
“太太,您坐着歇息会吧,一夜都没合眼了。”
大太太似个没有意识的提线木偶,随着王嬷嬷的引导,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忽然,一个摆放贡品的丫鬟不小心碰落了一个碟子,安静的灵堂中出现了“啪……”的一声脆响。
大太太整个人因这响声忽的一震。
王嬷嬷担心是这丫鬟惊到了大太太,正准备呵斥,谁知大太太却似回过神来一般,紧紧扯住了王嬷嬷的衣袖。
“嬷嬷,之前出了那样大的事,她都没想着寻死。”
“新婚之夜……”
“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出了什么事情,才将她逼到了非死不可的境地。”
“嬷嬷,去查,去给我查,她进园以后接触过得人,发生过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全都要查清楚!”
“我的一辈子都被毁了,不能叫她也这样不明不白。”
“是,是,我这就着人去查。”
大太太言语中虽未指明是谁,可王嬷嬷哪有不明白的,听了大太太的吩咐,即刻出了屋子,叫来自己的儿子,把这差事交给了他。
“要快,一定要快!”
王嬷嬷吩咐后,还不忘着重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