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料”被爆出来时，季染还戴着安全头盔，穿梭在工地上。
京州商圈震惊不已。
作为当事人的季染，浑然不知。
秘书踩着高跟鞋，在工地里找了一圈。
”季总！”
秘书穿过施工的人群，慌慌张张地跑过去，压低声音附在她耳边。
“出事了。”
季染维持着一贯的笑容，镇定地嘱咐项目经理们，注意事项。
走出工地，才变了脸色。
“什么事情，这么慌张？”
季染摘下安全头盔，甩了一下头发。
秘书跑得满头是汗，上气不接下气。
“季，季总，关于您的报道……”
秘书双手捧住ipad，递过去。
季染垂眸，淡淡地扫了一眼标题。
瞳孔顿时骤缩，指腹迅速滑动新闻页面。
“让公关部赶紧联系媒体！”
秘书欲哭无泪。
“季总，公关部尽力了，可是根本压不住。”
季染攥紧ipad，整个手都在颤抖。
“先回公司。”
车身离去。
工地对面的电子屏幕上，女主播正滔滔不绝地播报。
声音源源不断，清清楚楚回荡在工地上。
施工人员停下手里的活，不约而同地看向大屏幕。
伴随女主播一声声的质疑，工人们傻眼。
这是不是意味着，京南路项目会搁浅？他们的工程款会不会拿不到？
车子还没有靠近赫格大厦。
在距离几十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季总，公司那边被围住了，可能一时半会开不进去。”
季染抬眼望过去。
公司门口，密密麻麻，全是记者，长枪短炮，围了个水泄不通。
她手臂撑着车门，手指按捏太阳穴。
逃避不是办法。
她深吸一口气，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握住车门把手，从容下车。
“是季总！”
眼尖的记者，一眼看到从车上下来的季染，指着她的方向，兴奋地大喊一声。
记者蜂拥而至。
有一瞬的恍惚。
好像很多年前，涉嫌故意伤害魏黎雨那次。
在审判大楼前，也是挤满了记者。
那时，秦林城拥着她，轻轻松松就打发了所有的记者。
她记得那天发生的所有细节。
秦林城总是善于利用，甚至控制媒体。
“季总，您真的坐过牢吗？”
话筒逼到眼前。
不等她开口回答，另一名记者的问题，接踵而至。
“季总，您当年是犯了挪用资金罪吗？”
比第一个问题，更加尖锐直白。
季染接过话筒，站直身体。
“各位，我如果真的有罪，怎么可能出任赫格集团亚洲区的执行总裁。”
“您的意思是，当年您是被冤枉的吗？”
季染看向说话的记者，美眸流转，问心无愧。
“万特集团盛极一时，应该被很多人觊觎，墙倒众人推的道理，我想各位应该很清楚。”
她扫了一眼在场的人。
“有机会的话，我会重查当年的事情。届时，可能也要借助各位的力量。”
她说得坦然，自如。
不是只有秦林城会利用媒体，她也会。
想用她挪用资金的罪名，来借题发挥，那她便把当年的事情，都搬到台面上。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但是季总，在案子被推翻之前，您确实是有罪的。按照规定，您是没有资格担任上市公司的高管的。”
记者问题犀利，咄咄逼人。
“我们很好奇，您是怎么规避层层规定，坐上执行总裁的？”
“这很容易让公众，对赫格集团这样一家跨国公司，产生不信任。”
极度不友好的提问。
大有将火烧到赫格集团的架势。
目的是想逼她下台吧。
“赫格集团的用人制度，没有任何问题。如果有问题，也是我个人的问题。”
秘书拨开记者。
“季总，市长秘书室电话，请您立即过去开个短会。”
季染眉头皱起，连办公室都没回，直接转身坐上车。
“有说什么事情吗？”
“说是和京南路开发项目有关，具体细节没说。”
车子极速前进。
二十分钟后，车子抵达政府大楼。
季染下车，坐进电梯。
她推门进入会议室。
里面的人，齐刷刷看向门口。
市长坐在正上方，右侧坐着的人，季染并不陌生。
程闻言，南洋程家的大公子，程鸣同父异母的大哥。
左侧第一个位置，空了出来。
“季总，坐这边。”
市长招呼，指着右边其中一个空位。
季染走过去，泰然自若地坐下。
“程总什么时候来的京州？都不通知我一声。”
“刚来。不为别的，专程过来处理你的事情。”
程闻言不怒不火，听上去，还挺为她着想。
“二位。”
市长缓缓开口。
“找你们来，是想听听赫格集团，准备如何处理，这两天闹得沸沸扬扬的新闻。”
程闻言随即表态。
“市长，我们家老爷子，也听说了季总的事情。他委托我，全权处理相关事宜，一切以京南路项目顺利开发为重。”
*
南洋程家。
程宗南老脸黑沉，盯着电视屏幕。
“哼，还算这个女人，有点自知之明，将问题揽到自己身上。”
老管家瞄了一眼，将泡好的茶，递给程宗南。
“季小姐的个人能力，还是不错的。”
不然，程宗南也不会让她做亚洲区的执行总裁。
可惜，没有好的家世背景。
更可惜，有一段不怎么光彩的过去。
“那个臭小子呢？”
管家笑答：“小少爷听从老爷您的安排，正在相亲。”
程宗南将杯子狠狠一掷。
“这都相了多少个了？！南洋合适的名门闺秀，怕是都快相遍了吧？他这是在跟我玩拖延战术吗？！告诉他，赶紧在里面挑一个，给我结婚！”
话落，门口传来一道慵懒的嗓音。
“老头子，你让我相亲，我都已经照办了，你可别得寸进尺啊。”
程宗南拿起杯子，砸了过去。
杯子在程鸣脚边，碎了一地。
老管家捏了一把汗。
程鸣瞥了眼地面，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踱步上楼。
走到楼梯口。
他扶着楼梯把手，侧身回过头，冲着程宗南似笑非笑。
“对了，通知你一声，你安排的女孩子，我都见了，不是我看不上她们，就是她们看不上我这个私生子。”
程鸣轻轻“啧”了一声。
“明天，我就回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