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翁汝舟的身子陡然僵住。
她认得自己的字迹,这封信,就连本人看了,都险些以为是自己所写,更何况是其他人!
可是翁汝舟清清楚楚地记得,她绝对没有写过这封信。
她自始至终都清楚,云锦斓是她的继兄。
他们之间绝无可能!
雨越下越大,冷风吹着雨雾漫入伞下,浸湿了手中的信纸,她的眼睫也挂上一小片薄薄的水珠。
翁汝舟慢慢抬起眼,神情恍惚。
她的目光穿过大雨落在云锦斓的身上,却见他同样脸色难看,只沉默着立在原地,喜好整洁的他此时连袍角沾上泥水了都不知。
不是他……
翁汝舟更迷茫了。
云锦斓和她同住一个屋檐下,弄出这一出戏,只会让他们二人相处得更加难堪,同时他自己也会遭受非议。
云锦斓,惯不会做出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那是谁?
翁汝舟的视线慢慢览过一众人,却不知道眸光该落在谁的身上。
是谁在害她?
是谁在害云锦斓?
她只觉得自己站在雨雾之中,视野一片模糊,一切都不清不楚。
翁汝舟攥紧了信封,攥得指尖发白。
真相绝对是令人心碎的。
能将她的字迹仿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连本人都辨不清,那写信的人,一定是翁汝舟极为亲近,又极为珍重的身边人,并且十分熟悉她的一切!
是谁?
到底是谁!
“二姐姐,怎么不说话了?信件在手,莫非你还想抵赖不成?”
一众姐妹中,云芙率先越众而出,身后的丫鬟亦步亦趋,稳稳地将伞罩在她头顶。
她笑吟吟地看向翁汝舟,柔声挖苦道:“你对哥哥,怎么存的是那种心思,真是好不害臊!”
吕氏怒斥一声:“闭嘴!”
云芙当众被斥,嘴巴一呶,她身后的生母姚姨娘可就不悦了,扭着柳腰转出来,护住自己的女儿。
“夫人别生气,芙儿也只是替大公子不值罢了,毕竟老爷刚带汝舟进门,可是让大公子待他如亲人!
可是此亲非彼亲,是亲妹妹,而不是妻子呢~”
吕氏眸色顿时冷了下来,“事情还未查清楚,一个两个都在碎嘴,当心我将你们都拖下去打板子!”
打板子?
云芙刚张嘴想说什么,云老爷怒吼一句:“好了!”
庭院顿时一静。
云老爷转过身来,锐利的目光落在翁汝舟身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所有人的炮火都集中在她一人身上。
翁汝舟冷冷抬眼,“我没有写过这封信。”
“事情都一清二楚,你还想抵赖!”云老爷震怒不已,“你可知道,这是悖伦!就算你们没有血缘,可你们终究是继兄妹!”
她知道,从始至终都知道。
翁汝舟冷笑一声,笑容却忽地一敛。
抹掉脸上的冰冷水珠,翁汝舟的声音幽幽凉凉的响起。
“老爷忘了吗?当年云锦斓游学的日子,我因为翻墙离家出走,还摔折了手,被抓回来后,挨了家法,根本走不了路。”
云老爷一滞,凝眉道:“这都是陈年旧事,有什么好提的?”
他承认,当时确实恼怒过头,用家法的时候力气确实大了点。
毕竟对方书香门第,能和他们商户结亲,已是他们高攀了,翁汝舟却还想逃婚。
他怎能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