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充公没有?”
这是李林最好奇的问题。
“充公?”
姜明松笑着道,“在河面上,谁认识谁啊,捞到了就是自己的。”
“那挺好的。”
李林不懂古董的行情,但是他知道现在的购买力和物价,卖个三百五百也好,三千五千也罢,除非船老板能借钱生钱,不然就不算钱。
谈不上发财。
他更是没有一点羡慕的意思。
如果他捞到古董,一定是留在手里,放个十年八年,到时候待价而沽。
首都包租公不成问题!
但是,这些也只是想想而已!
没那个命!
就这样大家一路有笑,天亮的时候在一处旅馆躺下来了。
睡了没到三个小时,姜明松先起来了,他虽然没喊,但是李林等人也不好再躺着了,吃了一整只的地锅鸡,闷头走,看到水泥路,不用谁多话,就知道,这是省城了。
二七区城中心,姜明松带着他们,绕着狭窄的小巷子,穿过各个卖衣服的摊点,凑了驴车撞公交车的热闹后,最后在一处带有院子的低矮小楼处停了下来。
他对着一个佝偻着腰的老汉低声说了几句,然后接过姜明浩的黄书包,对李林等人道,“你们在这睡一觉,等我办完事,咱们好好搓一顿。”
“中。”
李林打着哈欠应,眯缝着眼睛望了望落在门口葡萄藤上的余晖。
姜明松点点头,直接就走了,姜明浩没需要他招呼,也径直跟上了。
李林等人在老汉的带领下,洗了脚,抹了脸,躺大通铺上就睡着了。
等醒过来,发现院子里的板车上已经堆了满满的货。
不用多猜,就知道是油籽。
姜明松没有多说,他们也没有多问。
做独门生意的,谁没有点秘密了?
当晚,院子里置了个大桌子,全是鱼,全是酒。
“吃好,喝好,”
姜明松显得非常的高兴,“天不亮咱们就走。”
这晚,李林很有出息,喝了一杯酒就不再喝了,至于烟碰都没碰。
他不想做连儿子都瞧不起的人。
吃了三大瓷碗后,钱长江等人还在喝,他对着水龙头冲了脚,躺大通铺上就睡着了。
钱东方见此,扣起来了酒杯,对着儿子板起来了。
钱长江悻悻得放下了酒杯,也没有再多喝。
“困觉。”
钱长江虽然不高兴,但是李林都进屋睡觉了,他也没有再继续喝的道理。
再说,他老子还在这里瞪着眼呢。
为了不给自己找不自在,他就直接捞了一碗面条,对着大碗下狠劲。
李林睡了一个囫囵觉后,钱长江依然坐在条凳上打酒嗝。
“喝那么多干嘛?”
“我没喝。”
钱长江委屈的道。
他统共喝的酒都不比李林多二两!
大概是因为面条吃多了,喝多少水都没用,一个劲的打嗝,让他无法入睡。
“不碍事的。”
姜明松从大通铺上起来,递给钱长江一根烟,“你啊,吃撑了估计。”
话音落,钱东方也跟着起来了,他打开门,看了看天色,然后对儿子道,“无论如何得睡一觉,等会就走了。”
院子里的板车起码要千把斤重,他真怕儿子睡不好,拉坏了身子。
“不睡了,”
钱长江再次往肚子灌了一壶水,打着饱嗝道,“老子不信邪了!”
直到出发,他这嗝也没歇下,走出城区了,在深夜里也格外响亮。
中饭。
晚饭。
钱长江都是一口没吃。
“该!”
李林可不是钱东方!
“大林!”
钱长江难受的要死!
不过,好在天黑的时候,终于不打嗝了。
在一个岔路口,领头的姜明松突然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手里的板车把手没抓稳,咣当一声,板车尾朝下,接着听见一声狗叫。
李林放下板车,没有急着去拉姜明松,直接打开手电筒,面前是一堆树枝,树冠,绊倒姜明松的是一根腰粗的树根。
心里一下子就敞亮了,抬起头,望着远处,一大片的火把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奶奶个腿!”
钱长江扶起姜明松,气呼呼的道,“老子楔死这帮龟儿子。”
他一整天不顺当,正不知道怎么撒气呢!
钱东方听见他这话,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里有东家,按规矩,他们拿东家的钱,这时候该是东家说话!
东家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
要钱没有,要命就拼了就是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老命一条,大不了护着他儿子,凭着他儿子的手脚,跑掉不困难。
“大林,这什么情况?”
姜明松却看向了李林。
“信我的,屁事没有。”
李林从钱长江口袋里掏出来香烟和新买的火柴,拿着手电筒,吐着烟圈,朝着距离他们没多远的火把走过去。
“老乡,你们是活不起了,搞这种腌臜事!”
李林毫不客气地上前。
狭路相逢,不能有好话,不能有窝囊相。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这是千古的道理。
钱长江甩开拉着他的老子的手,抽出绑在板车腰上的铁锹紧跟在了李林的身后。
“说话这么冲啊,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啊?”
“老子管你什么地方,故意找茬,老子就搞你!”
李林借着手电筒的光亮,终于看清了说话的人,一个肥壮的汉子,这年头能吃这么胖的人可真是稀有动物。
后面是五个高矮不一晃着火把的半大崽子。
他心里有数了。
不等对方回话,拿着手电筒,直接就朝着胖子砸了过去。
在胖子的惨叫声中,钱长江倒举铁锹,铁锹柄直接就抡了过去。
“娘的,别想跑!”
胖子大概意识到了自己遇到了硬茬,转身就跑,李林直接追了上去,不过,他还是故意放慢了脚步,由着他钻进附近的小树林。
追到了还能打死人不成?
没意义!
那几个半大崽子看领头的都跑了,也是慌不择路,四下跑开了,火把丢了一地。
姜明松等面前的拦路的跑掉了,才缓缓走过来,丢给李林一根烟,笑着道,“你这性子确实冲。”
“就这玩意还想跟老子较劲,差着呢。”
李林嘴上是不屑,其实心里却是有点后怕!
毕竟他比别人多了一辈子的经历!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
学古惑仔电影混事的人,真没什么可怕的,假模假样的义字当头,为好兄弟两肋插刀,一副中二的样子。
他最怕的还是那些没有看过古惑仔电影,不讲规矩,全靠自学自悟的二愣子。
他们跟那些涉世未深的学生崽一样,都是往死里搞手,从来不计较后果。
想活命,只有一个办法,先下手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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