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梁长乐把话说完,慕容廷就倾身压过来。
梁长乐被迫倒在床上,他垂眸看着她,“脚腕不疼了?”
他的手落在她踝子骨上,轻轻一捏。
梁长乐的冷汗唰的下来了,倒不是疼的,是吓得……她担心惹怒了他,他两根指头发力,咔嚓就把她的骨头捏碎了。
她点头说:“疼,所以还请王爷手下留情。”
慕容廷轻笑,“念念开口,本王是很好说话的。”
他松开手,坐直了身子,淡笑看她,“本王从不喜欢屈就,也看不得自己的女人受委屈,这床虽小,也容得下你我二人。”
梁长乐简直怒极,但脚踝上的伤,却提醒她冷静,没必要跟强盗讲道理。
更可况,齐王比强盗更不讲理。
慕容廷放缓了语调,“我打算密信圣上,把你在西北郡赢得琴艺大赛的事情,一并汇报。”
梁长乐微微一愣,按说,他密信圣上这种事情,完全不该告诉她。
但他不但郑重其事的说了,而且还以征询的目光看着她。
梁长乐按着床榻,直起身,“王爷要问什么?”
慕容廷看着她,“有什么不能说,要为你隐瞒的吗?”
梁长乐更是愣了一下,心里划过一丝异样感,“进献琴谱之事,还望王爷言明。至于我为何会随世子一起到西北郡,原因还请王爷遮掩,随王爷回京,假扮夫妻一事,也是情急之举,并非小女有意高攀王爷。所以此事,也请王爷遮掩。”
她说前头那句时,慕容廷脸上还略有笑意,但说到后头一句,他脸色已经冷了下来。
“念念,你的心是什么做的?”慕容廷凑近她问,她对他和慕容景安,一碗水倒是端的很平。
梁长乐迎着他的视线,被他逼得太近,脑子一热,“对于婚事,对于男女之间,王爷有什么看法?就该女子安于四方院内,而男人在外花天酒地。倘若男人时不时的给她带回来几个小妾,她不但不能生气,还要把他的后院料理的井井有条吗?”
慕容廷看她的目光陡然一变……
梁长乐当即后悔……她真是抽风了,问他这些干什么?
慕容廷却饶有深意的一笑,“你说的这些我没想过,毕竟,我以前只想着要征战,大杀四方,没想过成家立业……”
说到这儿,慕容廷表情一僵……不对,他想过。
在遇见那个女孩子的时候,他想,他在外征战的久了,也想有一个可以回去安歇的家。
他想有一个人,可以陪他征遍天涯,可以随他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也可以随他去领略小桥流水,雨打芭蕉……
那个女子,是绝对不可能安于家事,更不可能“贤淑”到接受他带回家里,一房又一房的小妾吧?
为他打理后宅?如果他敢那么干,她会抓起红缨枪,先“打理”他吧?
慕容廷念及那个女子,不由先是一笑……而后又深深怅然。他想有什么用?那个女子,终究是不在了啊。
女人的直觉极其敏锐,即便她平日里不怎么像一个女孩子。
梁长乐还是第一时间发觉,慕容廷刚刚出神儿那一阵子,想到了另一个女子……
至于他想起的女子,究竟是郁芸菲,还是别的任何人……总之,和她没有半文钱关系。
“我会认真想想,再回答你。”慕容廷说。
他们在房间里用了晚饭,就关窗锁门,熄了灯躺在床上。
梁长乐靠里侧躺着,慕容廷在外头。两人都穿着中衣,平躺如挺尸般一动不动。
但慕容廷很快就燥热起来,他脱了中衣,手脚伸在被子外头,甚至越过中界,侵占了她的地盘。
梁长乐没有纵容,她用没受伤那只脚,一脚踹了回去。
“谋杀亲夫啊?”慕容廷低声嚷道。
梁长乐正欲还嘴,忽然听到门外动静,“嘘——”
她侧耳倾听,没留意慕容廷的动作。
他腿绊住她的腿,双手一揽,把她搂在怀里。
梁长乐抬膝撞他,他迅速翻身,将她压在下头。
她岂能善罢甘休,猛地抬头用脑袋撞他的额头。
慕容廷又是一个翻身躲避,她则被掀到了上头,而他被压在她下面。
这姿势,叫梁长乐心头莫名狂跳,她低头垂目,就是他一张很有侵略性的俊脸。
两人呼吸急促,且大声,充斥着整个房间,似乎连屋子外头都能听得见。
梁长乐忽然恶向胆边生……低头张嘴,正要咬他。
慕容廷却凑过来说,“他们今晚要招妓,附近城中有妓子。”
梁长乐果然停下动作,神色茫然。
他继续说:“他们喊我一起玩儿,我不喜欢……我就喜欢跟你玩。”
他笑的意味深长,目光幽幽的。
梁长乐却想偏了……这是把她跟妓子,相提并论吗?
她登时更为恼怒,甚至连自己的脚伤都不顾的了,也不管是不是他的对手,拼了命的也要叫他付出代价。
她的手一脱困,就又是抓又是挠,甚至还上嘴咬。
慕容廷得防备着她的手,还得顾及着别再加重她脚踝上的伤,被她这么在怀里拱火……拱的心浮气躁……一心几用,他很快就挂了彩。
他脖子被咬了好几口,连耳朵上都热乎乎,且痒痒的似乎流了血。
梁长乐不管死活,低头往他鼻子上咬来。
他往上错了两分,迎上她……两人嘴里立刻磕出血腥味儿。
他趁势翻身将她压在身子底下,“他们招妓,又不是我招,你生的哪门子的气?”
梁长乐瞪着眼,抿着唇,一言不发,殷红的嘴角上,还挂着几滴血迹。
慕容廷摸了摸耳朵,手上黏糊糊的……还真被咬破了,“最毒妇人心……”
“你才毒!”梁长乐咬牙切齿。
慕容廷怔住,脸面茫然……他说什么了?
一句句往前头回忆……他诚心思索,忽而就福至心灵,“真的生气了?因为我说他们招妓,而我找你?”
梁长乐像是炸了毛的猫,尽管被他压得死死的,还挣动着要报复。
慕容廷伏在她身上嗤嗤的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毕竟是带着娇妻的人……算我口误,你不也这么说过我吗?如今两清了。”
梁长乐匪夷所思,怎么就两清了?她同意了吗?
“你骂本王是面首的时候,本王同你计较了吗?”慕容廷的声音带了几分撒娇的委屈。
梁长乐霎时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此时的眼眸更是郁郁深深,他坚硬的身体,雄性的气息简直爆棚……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糅合在一起……
梁长乐羞耻的发现……她竟然起了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