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不好听，但太后却窃喜。她只当是儿子心疼自己，不想将自己卷进是非当中。太后点着头，抿唇笑着。苏启音却有好奇地打量裴珩。他这话说得决绝，似乎是带着火气。他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气氛不对，苏启音及时拿出了带来的食盒，打断了原有话题。“等我两刻钟。”
她没打开食盒，而是直接拎着食盒出了门。她带着孙姑姑离开，偌大的寝殿静得可怕。太后一直观察着裴珩的神色。“珩儿，我对启音……”“没有那么多无意。”
裴珩忽然道，太后愣住，他接着说，“您今日对她是无意，那昔日对我的冷漠是否也是无意？”
“无论是不是，结果已经造成了，您只有面对。”
裴珩轻眨了下眼眸，“这曾是您教我的道理。”
他十岁那年，因为想给太后做一份生辰贺礼，不小心打翻了库房里一件价值连城的琉璃瓶，父皇并未责备他，反倒是太后出面说无论是不是故意的，既然铸成了错误就要承担。罚他闭门思过了三日，太后的生辰也就过去了，他的礼没送出去。从那年开始，他再也没准备过给太后的生辰贺礼。裴珩低头抿了口温茶，神色淡漠，“音儿为了你我之事费劲心思，还望母后善待她，若是没有她，我绝不会踏入慈康宫半步。”
他如今已经不需要所谓的母爱，但苏启音不同，她在她的世界里有疼她的爹娘，她来这里顶了苏家女儿的名头，平白受了许多闲气已经很不容易，他不想太后因为他的名义再利用苏启音。太后怔住了。“珩儿，你当真要同我这般说话吗？”
她声音有些颤抖。“您忘了，在苏启音参与你我之事以前，我就是这般态度。”
裴珩冷眼看来。太后唇角一抖，心里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得疼。苏启音端着热气腾腾地饺子回来时，寝殿气氛冷得像是冰窖。她脚步放缓，观察两人神色，顿时便明白两人在她不在的时候，又聊得不愉快了。“母后！”
苏启音提气高声唤道，笑盈盈地走过来。太后也收了收伤心，挂起笑容，接过她递来的筷子。“哀家早膳吃过饺子了，你这孩子，非要自己煮，吩咐一声让厨房做就是了！”
太后说着，却还是尝了一个。有些烫，太后缓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嗯不错，这是什么馅的，没吃过呢！”
“是香菇玉米！”
苏启音骄傲地说，“宫里的饺子都是些名贵的馅料，少了些过年的烟火气，这种简单食材包出的饺子才更有年味！”
太后笑呵呵地点头。“是你亲手包的？”
“是裴珩包的。”
苏启音笑道。太后筷子一顿，看向裴珩。“裴珩亲手包的饺子，惦记着您，所以特意拿了些过来给您尝尝！”
苏启音边说，边看向裴珩，“说话呀，是不是？”
裴珩抬眸，浅笑着点了下头。太后却默默垂眸，盖住了眼里的伤感。她心知这根本不是裴珩的心思，定是苏启音怕她难过才这么说的。“好吃。”
太后含着泪，轻声道。苏启音倒了杯热茶放到她手边，“母后喜欢吃就好，这馅有点咸，您多喝茶水！”
太后抬眸，历来凌厉的凤眸此刻看着苏启音却有些动容。“苏候能有你这般体贴的女儿真是福气，可惜啊，他不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