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山下有丰富的矿石，所以北边气候更寒冷的岭北被充作流放犯们服苦役的地方。”
“淮州这边也有一些流放村，因为开矿不止在岭北那侧，淮州这边也有不少，为了来去方便，镇北王爷便同淮州知州商议，在淮州开辟了一片区域做流放村。”
“所以淮州城外看管得比城内还严格许多，这路上你会看到不少巡逻的兵卒，那都是镇北王府的士兵。”
闻不语边说着，苏启音就看到远处有一队三五人的巡逻队伍迎面而来，士兵们好奇地看着马车，苏启音将帘子放下，半晌再看，那队人已经过去了。“因为有矿山的原因，所以很多年前大燕便在此设了许多皇庄，用来炼制矿石，运往大燕各地。”
“皇庄？”
苏启音佯装惊讶，“所以你要带我去的地方就是这里，对吗？”
闻不语点头，“不知大燕皇家的资产现在都归谁管？”
“自然是我家王爷。”
苏启音答。“那看来你们夫妇都不知道淮州也有皇庄。”
闻不语轻笑。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上次闻不语给的地址就是裴琢暗中的资产，如今的皇庄如出一辙。只是没想到，在京城的千里之外，先皇还给裴琢留了大把的财富。都说先帝对如今的摄政王当做未来的储君培养，眼里再没有其他儿子。可如今看来，传言似乎不太准确。先帝背着裴珩给裴琢留下这些，是在防范什么？防裴珩？还是防别的人？“你说这些皇庄和流放村一样，也是归镇北王府的军队看管？”
苏启音忽然问。闻不语点头，“因为距离近，再加上都是皇家的产业，很多年前就被分给王府管辖了。”
“很多年前是多少年？”
“四五年前吧，镇北王离京那年。”
闻不语道。苏启音没说什么。马车又走了近半个时辰后，停在了一处热闹的集市外。降云山高大巍峨，在车上还没有具体的感觉，一下车，便觉出扑面而来的压迫感。“皇庄和流放村离得近，这里人许多，又离城里远，所以人们便发展出了小型的集市，平时吃喝都在这里解决。”
闻不语从车上拿出了几顶草帽，分给众人。“这里鱼龙混杂，还是别太引人注目。”
他说着，将唯一一顶小帽子扣在乞儿头上。冷曦和闻不语走在前头，苏启音领着乞儿跟在后面，一行四人穿着低调简单的厚棉衣走进了集市。这里确实比城里热闹许多，现在是过年期间，集市上多了不少平日里不多见的流放村村民，他们穿着打着补丁的衣裳，却兴奋地在各个摊位前买东西。“流放村每个月会发放一些工钱，他们平日里做活辛苦，没机会出来逛，所以都趁着过年的时候用攒下的钱买想要的东西。”
“这些皇庄的村民在此开集市也是为了挣这份钱。”
闻不语小声道。苏启音看过去，果然如闻不语所说，开摊位的人比来逛街花钱的人穿戴还要好上许多。“站住！”
迎面，一个矮小的人影飞快逼近，苏启音抱着乞儿连忙躲开，冷曦则一把揪住了闻不语的领子，退到街道的另一边。那人影从中间嗖得一下穿过，不远处一位大叔追来，手里还拎着笼屉盖子。“小兔崽子，再跑我就上报你们村长，让你家里人连服苦役的资格都没有！”
大叔中气十足的喊声传来。